一隊騎兵緩緩向著太原方向前行,為首一騎,扛著的的大旗上寫著朔州節度使趙。
林北嘴裡叼著根野草,橫眼看了身側的郭尋一眼。
兩人身後,是張嶽裴由二虎等人。
騎兵的中間,是押運糧草的步卒。
為了照顧他們的速度,騎兵隻能放慢。
對林北提出的第三個條件,趙崇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前兩條。
至於令人目瞪口呆的第三條,在林北苦心勸說後,趙崇才勉強同意。
不過他也有條件。
那就是讓郭尋同行。
算是監視吧。
林北對這一條頗有微詞。
郭尋是文官,到時候打起仗來誰能顧得上他?
這個疑慮在郭尋三兩下就將張嶽打倒後消解了。
一個文官,竟有如此身手?
在趙崇的解釋下林北才知道,這個看起來有些輕佻的縣令,竟然是郭子儀的後人。
曾經“中興大唐”“再造家國”的“尚父”,郭子儀。
“對晉陽的局勢,郭縣令有何高見?”
張敬達帶軍行至晉安後便駐紮了下來,並未帶兵攻城。
麵對李從珂的質問,張敬達有苦難言。
他也好,楊光遠也罷,誰都沒想到石敬瑭會守城不出。
晉陽城城高牆固,若是強攻,必定損失慘重。
就在張敬達猶豫不決時,他收到了石敬瑭的親筆信。
信中,石敬瑭滿是疑惑。
“吾非叛賊,張公何故來攻?”
“若公有意,可代為向天子陳情,待大軍退去後,敬瑭自會入京請罪,自領責罰。”
石敬瑭的意思是,我隻不過是提出讓皇帝禪位的建議罷了,又沒有起兵,怎麼能算得上是造反呢?張敬達你來打我,有什麼理由?
你要是願意的話,就把我的想法跟皇上說一說。如果皇上能說清楚我的罪名是什麼,那等到圍城大軍退去後,我願意入京請罪,甘願受罰。
收到這封信後,張敬達不敢怠慢,快馬送回了洛陽。
等李從珂看完信,氣得火冒三丈。
既氣石敬瑭不要臉,也氣張敬達迂腐。
“這是緩兵之計罷了,張敬達怎麼能如此愚蠢?”
可氣歸氣,張敬達還是要用。
一是因為朝中沒有其他人可堪大用,二是因為一仗未打,臨陣換帥,於士氣會有大影響。
你張敬達不是要一個出兵的理由嗎?
“妄議皇位,忤逆上意。”
這個理由夠不夠?
考慮到張敬達確實不擅長攻城,李從珂大手一揮,又調動了幾員大將幫忙。
任張敬達為晉陽四麵兵馬都部署,楊光遠為副部署,河陽節度使張彥琦為馬步軍都指揮使,安國節度使安審琦為馬軍都指揮使,保義節度使相裡金為步軍都指揮使。
另調彰武節度使高行周為晉陽四麵招撫使,配合五鎮節度使,合力圍剿石敬瑭。
如此豪華的陣容,李從珂可謂是傾國而出。
現在,各路大軍均已趕到張敬達駐守的晉安鄉,戰事一觸即發。
聽到林北的問話,郭尋沉思片刻後道:“這一仗,不好打。”
不是石敬瑭不好打,而是張敬達不好打。
晉陽城畢竟是天下第一雄城,哪怕圍剿的兵力已經達到了兩倍之多,可隻要石敬瑭繼續堅守不出,張敬達就算把所有人都堆上去,也無濟於事。
“更何況,石敬瑭的勢力,並非全在晉陽城中。想要徹底圍死他,隻怕也是難事。”
“若是久攻不下,形勢會有變化也未可知。”
林北斜他一眼:“能有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