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犽恍然,“原來那姑娘就是你家小姐啊。”
扶蘇徹底無語了。
他站起身,走到老樟樹旁,解下拴著黃狗的粗繩。
這下可給齊桓嚇壞了,他還以為扶蘇打算讓黃狗咬碎他,以此來殺人滅口。
可不曾想,扶蘇一腳踹在了黃狗的屁股上。
黃狗慘叫一聲跑遠了。
“蒙犽,把他挖出來。”
蒙犽指著自己,“啊?我?挖他?”
扶蘇無奈歎息,“對!就是你,帶他洗乾淨,我在偏殿等你們。”
說完,扶蘇頭也不回地走了。
又睡了一天一夜的趙飛燕,氣色恢複得不錯,俏臉上的那抹慘白僅剩一絲。
“姑娘,”扶蘇坐在距床榻一丈位置,“可曾想起什麼?”
一聽這話,趙飛燕的眼底又湧現一抹痛苦,她捂著腦袋,搖了搖頭。
扶蘇歎息一聲,看來她是驚嚇過度導致失憶。
這種病症可大可小,短則幾日便能恢複記憶,長則嘛,有可能一生都想不起來丟失的記憶過往。
半個時辰後,蒙犽帶著洗乾淨的齊桓走進偏殿。
齊桓看見床榻上的姑娘後,快步上前,單膝跪地,“齊桓見過小姐。”
趙飛燕卻一臉迷茫,怯生道:“你是?”
齊桓愣了,眼底閃爍著慌張。
可緊接著,齊桓怒瞪著扶蘇,頗有拚命的架勢。
幸虧蒙犽從後麵抱住了他,才沒讓齊桓的拳頭打在扶蘇身上。
扶蘇無奈攤手,“並不是我擄趙姑娘,她是被我救下的。”
聽得這話,齊桓渾身一顫。
很顯然,他並不相信扶蘇的說辭。
見趙飛燕精神狀態不是特彆好,扶蘇決定先換個地方再好好跟齊桓解釋一番。
庭院,涼亭裡,火爐上的茶壺冒著熱氣。
扶蘇與齊桓對坐,蒙犽站在齊桓身後。
解釋了約一炷香的時間,齊桓才漸漸相信扶蘇的話。
還沒等扶蘇為他斟滿熱茶,就見齊桓單膝跪地,雙手抱拳於頭頂。
“幸虧遇見公子,才沒讓小姐遭難。”
“先前齊桓多有得罪,公子要打要罰,齊桓絕無怨言。”
齊桓,絕對是為數不多的忠者。
這樣的人,扶蘇又怎會懲罰他,“齊桓,我觀你家小姐絕非尋常百姓家的女子,而你也絕非尋常人。”
齊桓尷尬一笑,“公子實不相瞞,我家小姐乃金陵巨富之女,而我是趙家的首席門客。”
扶蘇點頭,卻皺起眉頭,“本公子尚有一事不解。”
齊桓拱手,“公子請問,草民知無不言。”
扶蘇點頭,“金陵距此地千裡迢迢,你們為何會來鹹陽?”
聽得這話,齊桓歎息一聲,一拳砸在石桌上。
扶蘇一瞧,這是有情況啊。
齊桓又是一聲歎息,“公子,實不相瞞,我們......”
“我們是逃難至此!”
逃難?
這個借口,未免太牽強了。
扶蘇雖然剛走出天牢不久,可大秦境內的大事小事,他還略知一二。
時值初春,魚米之鄉的江南數地並無災情,又何來逃難一說?
可緊接著,扶蘇的臉色就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逃難,也不一定是災情!
還有人禍!
扶蘇皺眉,試問,“可是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齊桓睜大雙眼,不敢置信。
“公子,你怎麼知道?”
扶蘇搖頭,“我不知道,隻是猜測而已。”
可齊桓的表情,表示他仍不相信。
扶蘇撇嘴,“你先彆管我怎麼知道的,你隻需要把你們如何得罪的人,又得罪的什麼人說出來就好,興許本公子還能幫上忙,讓你們重返金陵。”
然而,一聽這話的齊桓,這鐵錚錚的漢子卻流下了兩行不爭氣的淚水。
緊接著,他雙膝跪下,額頭觸地,悲聲道:“公子......”
“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扶蘇不解地看著他。
可還沒等扶蘇再問出口,齊桓接下來的話,讓扶蘇心頭一震。
“趙家,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