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雖無險可依,卻屬平原,放眼天下,無人能與大秦鐵騎硬碰。”
“此地絕對能發揮出大秦鐵騎的絕對優勢。”
“上可抵匈奴,下可防夜郎,還可回轉鹹陽。”
嬴政無言,因為他在細細品味扶蘇的話。
可不遠處的蒙毅,卻聽得心頭狂顫!
隻因他蒙家世代研習的,皆為兵法!
扶蘇的描述看似簡單,實則形成了一個完美的閉環!
倘若扶蘇掌握了上郡,就等於掌握了大秦的半壁江山!
甚至,隻要扶蘇公子一聲令下......
想到這兒,蒙毅隻覺得渾身發涼。
嬴政雖不懂帶兵打仗之道,卻也能從扶蘇的話語中窺得十之七八。
他也是萬萬沒想到,一個鳥不拉屎的邊陲之地,從扶蘇口中竟成了寶地。
嬴政沉默片刻,這才冷聲開口,“金禾酒肆之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對於嬴政的話鋒一轉,扶蘇隻愣了一瞬,便給出答複,“依兒臣推測,此乃夜郎企圖分化大秦的詭計。”
“但此案疑點頗多,不能草草結案。”
“可若想挖出細節,恐難如登天。”
聽著扶蘇好似打退堂鼓的話,嬴政麵露不悅,凝視著他,“那你打算?”
扶蘇拱手,“兒臣打算,不查了。”
“不查了?”嬴政疑聲道,可他的話語裡,充滿了不悅。
扶蘇點頭,“對,不查了。”
“反正暫時也查不出幕後黑手,不如把涉及此案的所有人員,全殺了!以絕後患!”
“不僅要殺,還要遊街示眾,要讓我大秦子民都看到夜郎之野心。”
“兒臣要做的,就是讓所有異族都生不起覆秦之心!甚至要讓他們連想,都不敢想!”
“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陰謀詭計,都如薄紙一般,輕戳即破。”
嬴政聽得有些發愣。
而不遠處的蒙毅,更是聽得心頭掀起了驚濤駭浪。
隻因此時此刻的扶蘇,他身上的氣勢,好似彼時彼刻的秦王政!
簡直是一個模子裡雕刻出來的!
嬴政深吸一口氣,“你監軍上郡之事,寡人準了。”
就當扶蘇想要謝恩的時候,嬴政再開口,“不過,你要先焚書,娶媳婦,待你大婚後,寡人才讓你去上郡監軍。”
扶蘇:“???”
他懵了片刻,這才結巴道:“父皇,兒臣前往上郡監軍之事,怎麼又和婚事扯上了?”
瞧著他那略有窘迫的樣子,嬴政就覺得開心。
因為自從那天讓蒙毅進入天牢探望扶蘇開始,嬴政就有一種錯覺,他這當老子的,似乎在一直被兒子牽著鼻子走。
他乃始皇帝,更是千古一帝,他不介意為兒子鋪路,但讓兒子牽著走,他心裡可是很不爽的。
嬴政挑眉看他,“怎麼?寡人賜婚,你不願意?”
扶蘇撇嘴。
他倒不是不願意,倘若新娘是位絕美的女子,他也勉強能接受。
可若是......
那他的心裡還是非常抗拒這種包辦的婚姻。
可他的身份是陛下的長子,那他的妻子,定是某位朝中重臣家裡的女兒。
可放眼整個朝堂,那些重臣一個個長得歪瓜裂棗的,又能生出什麼好看的女兒?!
如此一來,扶蘇當然不願意!
他可是向往自由戀愛的!
就好比,我限製你自由,你隻能愛我那種!
誰讓他成了始皇帝的長子!
見扶蘇不答話,嬴政瞥了蒙毅一眼,怒聲道:“蒙毅,你在那挺屍呐!”
嚇得蒙毅心頭一顫,可更多的,是欲哭無淚啊。
他現在心底隻有一個想法,就是回去後,一定要把讓他來章台宮的蒙犽,再狠狠抽幾個時辰,以解心頭之恨。
瞧得蒙毅那像吃了死老鼠一樣的麵色,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扶蘇心頭。
扶蘇喉嚨滾動,“父皇,兒臣要娶的姑娘,不會是蒙將軍的女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