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看著那人,隻覺得他長得,有些一言難儘。
“啟稟吾師,”李玉坤拱手,為扶蘇介紹這個有些冒昧湊近的人,“他叫苟戓,秦墨營招人的方法,就是他想出來的。”
扶蘇點頭,可他內心卻是非常無語的。
怎麼小眼睛的人,都這麼精明啊!
苟戓自然認識扶蘇,因為他本身就是秦墨。
當初在鹹陽軍營時,扶蘇是如何讓他們清洗石涅,又到後來傳授鍛鐵技藝,他都在跟前,也看得真切。
並且,他也是十數位秦墨中,第一個掌握鍛造技術的匠人。
就是由於他年齡小,輩分低,所以才不那麼顯眼。
扶蘇把羊皮遞給他,“你瞧瞧,是否可以改良。”
苟戓聞言一愣,緊接著便是一喜!
天上掉下來的機會啊!
苟戓雙手接過羊皮,仔細凝視著上麵與狼牙棒非常相似的拒馬樁。
然而,他越看越入神。
李玉坤想叫他,卻被扶蘇攔了下來。
因為扶蘇知道,苟戓明顯是進入了非常玄妙的狀態。
頓悟!
一經頓悟,必有所感,這是可遇不可求的狀態。
苟戓這一看,就是半個時辰。
待他回過神來的時候,這才發現扶蘇和李玉坤都在注視著自己。
他尷尬一笑,“回稟吾師,弟子覺得,這拒馬樁,似乎可以改良一番。”
扶蘇聞言點頭,他,果然是難得的巧匠,就憑這份專注,便遠超其他秦墨。
甚至在這方麵,連李玉坤都趕不上他。
苟戓指著羊皮上的拒馬樁,“弟子認為,倘若以木柱製作拒馬樁,費時費力,不如拚接省事。”
李玉坤本想嗬斥他,卻又被扶蘇攔了下來。
“你繼續說。”
有了扶蘇的肯定,苟戓這才暢所欲言,“拒馬樁是好東西,能抵擋騎兵的衝陣。”
“可這東西也有弊端,想要攔住騎兵,那拒馬樁則必須用特彆沉重的木樁才可以。”
“若在戰時,拒馬樁可有奇效。”
“但搬運的話,肯定費時費力,而且一不小心還會被上麵的尖刺誤傷。”
“弟子以為,不如以鐵鍛造出框架,以拚接的方式組裝拒馬樁。”
“這樣一來,可以快速拆卸,搬運也省時省力。”
“而且上麵的尖刺,也可以在非戰鬥時取下,避免誤傷我軍甲士。”
他說完後,有些怯意地瞥了扶蘇和李玉坤一眼。
李玉坤則在思索他的話。
反倒是扶蘇,對苟戓拋去一個讚賞的目光,“就按你說的辦。”
“真......”
“真的?”
苟戓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扶蘇。
扶蘇點頭,淡淡一笑,“本公子不開玩笑。”
“你的思路不錯,延伸的方向也不錯。”
扶蘇拍了拍李玉坤,根本不怕打斷他的思路。
因為李玉坤這種秉性耿直的匠人,想要進入頓悟狀態,幾乎比登天還難。
一旦頓悟,必如新生。
“你讓所有人先放下手裡的活計,湊過來,本公子有話要說。”
李玉坤拱手領命。
他大喊一聲,所有工匠就都湊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