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秦昭沒辦法反駁。
他沉思了一會兒,坦白對宋伯弦說:“有些時候關係正式了,期待多了,她是個很敏感的人,我不一定能每次都猜中她的心思,時間久了,壓力也挺大的。”
其實這是每個男人都會有的想法,隻是有的人不會說出口。
秦昭在這方麵一向比較坦然,他信奉一句話:做不到不如不承諾。
“就是因為這種期待和壓力,雙方才對彼此的人生有參與感。”宋伯弦說的也是自己的真實觀點,“親密關係本來就是有得有失的。”
兩個人要交融到一起,勢必要舍棄一部分的自由和自我。
但也會因為對方獲得能量。
秦昭聽見宋伯弦說“親密關係”四個字,沉默了。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對於詩悅態度的不痛快源自哪裡了——
他對這段關係的定位不明確,在親密關係和淺薄的荷爾蒙反應裡反複橫跳。
他想要詩悅給他更多,但自己不想交付太多。
可能是怕束縛,也可能是彆的什麼原因。
秦昭對自己進行了一番自我剖析,最後發出了一聲輕笑:“你說得對,有得有失,做人不能太貪心。”
他頗有醍醐灌頂的架勢,倒是讓宋伯弦看得稀奇了:“你之前那些戀愛都怎麼談的?”
秦昭:“詩悅跟她們還不太一樣。”
他之前談的女朋友,要麼是跟他似的喜歡自由的玩咖,要麼就是被他的外表和花言巧語迷住的小姑娘。
她們想要的都是很具象化的東西。
詩悅很顯然不是。
“我好像第一次聽你這樣評價彆人。”宋伯弦更意外了。
“我還得再考慮考慮怎麼跟她開這個口。”秦昭沉默了一會兒,揉了揉眉心,看起來有些疲憊。
宋伯弦點頭表示讚同,他的確應該多考慮考慮,貿然開始,對詩悅也不是好事兒。
“等過了這陣子吧。”
秦昭算了一下時間,他把秦隱和何婧姝母子的爛攤子收拾好,詩悅手上的活也差不多完了。
“也好。”宋伯弦提醒他,“致遠那邊,你也早做準備吧。”
如果秦昭真的要跟詩悅確定關係,章致遠遲早會知道。
還有秦家和章家。
到時候恐怕要天下大亂。
秦昭卻無所謂地笑了笑。
宋伯弦看他胸有成竹:“你已經考慮好了?”
秦昭張嘴就來:“我打算帶她私奔。”
宋伯弦:“……”
他沒把這話當真,以為秦昭又是習慣性胡說八道。
——
想好怎麼處理和秦昭的這段關係以後,詩悅就沒有再分心患得患失過。
她平靜地過著當下的日子。
秦昭找她的頻率不高,半個月才有一次。
每次都是他過來找她的,也不過夜,隻是跟她說說話,帶個小禮物給她。
不緊不慢到了元旦假期,一號那天,北城迎來了初雪。
雪下得很大,地上很快就積了厚厚的一層。
沈綺唐剛來北城生活第一年,作為一個南方人,看到這麼大的雪還是免不了大驚小怪。
詩悅被沈綺唐拖去院子裡堆雪人。
詩悅比沈綺唐多了幾年在北城生活的經曆,但堆雪人這塊履曆也是空白的。
兩個人在商量策略的時候,秦昭過來了。
沈綺唐一看見秦昭,就跟找到救星似的,立馬朝他揮手:“秦昭快過來幫幫忙!”
秦昭走上來,停在對麵。
他的目光最先落在詩悅身上。
她穿了很厚的羽絨服和棉褲,戴了帽子,鼻頭和臉頰都被凍得紅了。
白色的羽絨服和毛茸茸的帽子,讓她看起來多了幾分孩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