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悅看到了他手裡的東西,表情很平靜,抬起手要拿過來。
秦昭不肯給她,咄咄逼人地問:“我問你什麼意思?”
詩悅不是很喜歡他這個態度,像審訊犯人的。
不過她還是實話實說了:“我去麵試了一家企業基金會讚助秘魯危改工程的誌願者和翻譯,已經通過了。”
“你要走?”她實話實說並沒有讓秦昭冷靜下來,反而火上澆了一把油。
秦昭將手裡的東西放到床上,走了一步,拉住她的手腕:“我呢?你打算怎麼打發我?”
他用了“打發”這個詞,聽著好像她在玩弄他的感情似的。
詩悅陷入了短暫的思考,打算跟他說何婧姝來找她的事兒。
秦昭今天來得太突然了,她沒提前做過準備,需要醞釀一下。
不過秦昭根本沒給她足夠的時間,步步緊逼:“莊隅給你介紹的?”
詩悅的思緒被打斷,抬眸看著他。
沉默幾秒後,她動了動嘴唇:“你找人跟蹤我。”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秦昭:“沒跟蹤你。”
他坦然地補充:“跟蹤的莊隅。”
詩悅被他的態度弄得又好氣又好笑:“有區彆麼。”
跟蹤彆人還能這麼理直氣壯。
“我要是不跟蹤他,怎麼知道你天天跟他待一起。”秦昭冷笑。
想到他們兩個人有說有笑的畫麵,他身體裡就有一股無名火燃燒著,一股腦地往腦子裡湧。
什麼清醒、理智、克製,都燒成灰了。
他現在隻有嫉妒和憤怒兩種情緒。
“他給你介紹了工作,你想都不想就過去了。”秦昭哈哈笑了一聲,“行,真行。”
詩悅甩開他的手,“跟莊隅沒關係,他不介紹這份工作我也會走。”
“這麼急著把他撇乾淨,怕我找他麻煩?”秦昭反問。
詩悅皺眉:“你能好好說話麼?”
秦昭嗬嗬,“可以,那咱們好好說,你現在是什麼意思,膩了我,想去找莊隅了?”
詩悅:“……”
她很無語,動了動嘴唇,沒來得及反駁,秦昭已經跟機關槍似的接連不斷地突突。
“莊隅就是個聽家裡的話的乖寶寶,你指望他給你什麼承諾。”
詩悅忍無可忍了,“你腦子進水了?”
她已經說過一萬遍了,她對莊隅根本沒那個意思。
秦昭就非得往那個方麵想。
“對,水漫金山了。”秦昭欣然承認。
詩悅:“那你去排水吧,排完了再來跟我溝通。”
“你一定要走?”秦昭不依不饒。
詩悅:“是。”
秦昭嘲弄地笑了一聲,湊近她,“現在不需要我這個小玩具了,開始追求靈魂伴侶了是麼。”
她不止一次地表示過,她和莊隅很有共同語言。
這也是讓秦昭心慌破防的一大因素。
他可以自信地說自己比章致遠和姚卓嶼懂她,所以麵對這兩個人,他毫無壓力。
可莊隅不行。
詩悅看著秦昭發瘋的樣子,忽然就沒了解釋的衝動。
也打消了跟他說清楚整件事情的欲望。
他根本聽不進去。
詩悅不愛說話,更不喜歡跟人吵架,尤其是對方情緒上頭的時候,溝通效率太低。
於是她沉默了,一言不發,眼睛也不看他。
臥室裡的氣壓越來越低。
蔓延的沉默讓秦昭胸口發悶。
他深吸了一口氣,盯著她說:“對不起。”
“我剛才——”
“我不接受。”詩悅打斷了他的話。
她後退了一步,不動聲色地跟他拉開距離,“你回去冷靜一下吧,不要再來找我了。”
聽見這句話,秦昭更慌了。
他的心沉到了穀底,邁步要往她麵前走。
詩悅又後退了一步,像在躲什麼臟東西。
秦昭的步伐僵住。
“詩悅,你等等我行不行,你想去秘魯我可以跟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