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隱的疼痛襲來,讓詩悅的大腦清楚了一些。
她鬆開手機放到一邊,雙手揉上太陽穴,做了幾個深呼吸。
來秘魯的幾個月很忙,生活充實,說實話,她很少會想起秦昭。
而這幾個月裡,秦昭也不曾聯係過她。
最初的一段時間,沈綺唐還會跟詩悅聊起秦昭,說他去找她打聽這邊的事情。
後來漸漸地,沈綺唐也不提了。
詩悅沒問過沈綺唐,但她了解沈綺唐,如果秦昭真找她問,她不可能不跟她說。
唯一的解釋就是,秦昭隻問了那段時間就不再問了。
可能是沒興趣了,沒耐心了,不打算再浪費時間給她了。
這個結果,在來之前,詩悅就想到了。
隻是,有些事情即便做過心理預設,真正發生的那一刻還是無法完全克製情緒。
她可以接受秦昭對她失去耐心,但她不是很懂,秦昭為什麼要跟何婧姝結婚?
他為什麼要去負這一份不屬於他的責任?
這種行為看起來像破罐子破摔。
想到這個可能性,詩悅的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她拿起另外一個手機,打開微信,找到秦昭的聊天框。
手指在屏幕上定了很久,終究是一個字都沒打出來。
好像也不知道該問什麼,也沒什麼立場問。
成年人做事總是這樣,說好聽點兒是權衡利弊,得體有度。
說難聽點兒,就是優柔寡斷,瞻前顧後。
想得多了,最純粹的那句話反而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
其實詩悅隻是想跟他說:不要勉強自己做不開心的事情。
可她又忍不住反問自己,她怎麼確定他是不開心的呢?
人的觀念和想法每天都在變化,她怎麼能保證現在的秦昭,和幾個月前的秦昭想法一致?
停。
詩悅覺得自己有鑽牛角尖的征兆,立刻強行中斷。
她將手機放到桌子上,回到床上躺下來,閉上眼睛。
……
雖然強行開啟了防沉迷係統,但心裡掛著事情,這一晚終歸是沒睡好。
一夜都在做夢,亂七八糟的。
先是夢到章致遠,後來又是秦昭……混亂不堪。
醒來的時候不太記得內容了,隻有渾身的酸脹,這一覺睡得比不睡還累。
但今天還要陪讚助公司的人視察學校、開分享會。
詩悅起來洗了把臉,衝了一杯速溶美式,強行開機。
詩悅跟孟敏一起在食堂吃了早飯,兩人坐上麵包車往學校走。
基金會這邊的人早到了半個小時,等了一會兒之後,就看到讚助公司的小巴到了。
詩悅跟同事們並排站著,看著車上的人一個個走下來。
在一群西方麵孔裡,那幾張亞洲臉格外顯眼。
詩悅先是聽見孟敏說了一句“她好漂亮啊”,才轉頭看過去。
看見梁露冰的時候,詩悅腦子裡隻剩下了四個字:冤家路窄。
雖然她也沒把梁露冰當冤家,但這路真的太窄了。
在這裡也能碰上。
她之前隱隱聽秦昭說過,梁露冰離開北城了。
具體去了哪裡不知道,她也不好奇。
梁露冰也看見詩悅了,對上眼的瞬間,她露出了意外的表情。
她身邊的同事剛好看到了這一幕,便也朝詩悅看過去。
接著,也是一驚:“怎麼是她?”
梁露冰立刻轉頭看向身旁的同事:“你認識她?”
“嗯,我跟她哥是同學。”同事點頭,“以前見過她,她應該不記得我了。”
梁露冰:“我記得她是獨生女。”
“哦哦,對,不是親哥。”同事笑了一下,表情有些曖昧:“繼兄,她哥看她看得可緊了,誰打主意都不行,以前我都以為那是他童養媳。”
梁露冰蹙眉,還想問什麼,已經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