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二十三次死亡領悟”是林夜用生命（字麵意思）交學費，終於在“虛空大學”的“作死專業”拿到了“結業證書”，那麼“A級能力：虛空掌控”就是他在畢業典禮上，從“虛空校長”（那個神秘莫測的標記？）手中接過的、閃閃發亮但附帶無限期試用期和潛在終身勞動合同的“虛空能量臨時工執照”。現在，這位新鮮出爐的“虛空臨時工”搓著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測試一下自己新到手的“工具”（以及搞清楚這工具的“用戶協議”裡到底埋了多少坑）。
緩衝廳裡，彌漫著一股混合了“劫後餘生”（林夜沒死透）、“吾家有兒初長成”（會長終於出息了）和“這小子不會又想搞什麼幺蛾子”的複雜氣氛。林夜本人則像一隻剛剛偷到一大塊奶酪、興奮得坐不住的老鼠，在蘇婉清不讚成的目光和眾人好奇的注視下，來回踱步，時不時抬手虛握一下空氣，指尖縈繞著若有若無的紫黑色細碎流光。
“彆晃了，眼暈。”蘇婉清沒好氣地遞過一杯用營養膠質和找到的某種能量冷凝液調製的、味道一言難儘的“恢複飲料”，“剛活過來，老實坐著。還有，把你手上那些黑不溜秋的東西收起來，看著瘮人。”
“婉清姐，這不是‘黑不溜秋的東西’，”林夜眼睛發亮，掌心向上，一縷縷暗紫色的能量如同聽話的小蛇般彙聚、盤旋，又緩緩消散，“這是‘虛空掌控’！A級！知道嗎，我能感覺到它們……它們就像……嗯，像調皮但又可以被引導的孩子！”
“孩子？”鐵牛抱著他那麵“疙瘩盾”，甕聲甕氣地說，“會長，俺看那些虛空能量更像是有毒的螞蜂，你之前差點被它們蜇死二十三次。現在你說它們像孩子？俺看你是被蜇出感情了。”
“是馴服！是理解！”林夜糾正道，然後轉向摩方，“摩方，AI那邊有什麼新數據？關於我這個新能力的？”
摩方推了推眼鏡，眼鏡腿上新纏了一截從“維護者”身上拆下來的、更結實的導線：“數據很……有趣。根據AI的初步分析，你的‘虛空掌控（初級）’並非傳統意義上的‘掌控’或‘命令’，更像是一種高維度的‘共鳴’與‘引導’。你能‘感知’到環境中虛空能量的‘流向’和‘韻律’，並用自身的精神力（混合了龍血、暗影抵抗特性以及‘標記’的氣息）去輕微地‘撥動’它們，使其產生你想要的變化，比如凝聚、塑形、偏轉。本質上，你是在‘借力’，而非‘生力’。消耗的是你的精神力，以及……呃，可能還有你與那個‘虛無之影’標記之間越來越深的‘債務關係’利息。”
“債務關係？”小雨縮了縮脖子。
“一種比喻。”摩方攤手，“AI的原話是：‘樣本α對虛空能量的引導效率，與‘標記’活躍度呈微弱正相關。初步推測，該能力的使用可能進一步強化‘標記’與宿主的連接，或加速‘標記’的某種未知演化進程。風險等級：高。研究價值：極高。’”
“換句話說，”蘇婉清總結，眉頭緊鎖，“你用這能力越多，就越可能和那個鬼東西綁得更緊？”
“**險，高回報嘛。”林夜試圖用輕鬆的語氣化解緊張，“而且，我們現在最缺的就是‘回報’。有了這個能力，我們對這個遺跡的探索效率、對虛空生物的應對能力，甚至對我們自身在虛空中的生存能力，都會有質的提升！”
“那還等什麼？”爆裂火花揮舞著經過“魔改”後、頂端寶石不再亂閃彩虹屁而是穩定散發出橘紅色光芒的法杖，“會長，快展示一下！讓咱們開開眼，看看這‘臨時工執照’好不好用！”
“對對對！來點實際的！”夜鴞也起哄。
林夜看向蘇婉清，後者無奈地歎了口氣，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隻是補充道：“適可而止，彆逞強。”
“放心，我有分寸。”林夜搓了搓手，像第一次拿到新玩具的小孩，“AI，‘房東’，幫個忙，在訓練場模擬個複雜點的環境，再來點‘陪練’？”
“請求收到。正在生成綜合測試場景：包含多種能量亂流、不規則地形、及複數敵對單位（模擬‘維護者切割型’及‘虛空獵手’混合編隊）。請注意，此場景危險度較高，建議在團隊配合下進行測試。是否確認？”
“確認！夥伴們，走，試試咱們的‘新打法’！”
訓練場內，場景變幻。這裡不再是單純的平坦場地，而是模擬出了一個廢棄的機械走廊與小型能源中樞結合的區域。地麵傾斜，有斷裂的管道和凸起的金屬板形成障礙；空氣中彌漫著不穩定的能量流，時而爆發出一小團電火花；幾隻“維護者切割型”和“虛空獵手”的虛擬影像在陰影中遊弋。
“老規矩，我、鐵牛、石墩、蘇婉清正麵吸引，暗影、夜鴞側翼遊走，火花、冰西瓜遠程壓製，小雨、光鑄支援，摩方後方觀察記錄！”林夜快速下令，但眼中閃爍著與以往不同的光芒。
戰鬥開始。鐵牛和石墩怒吼著頂上前，舉起“疙瘩盾”和另一麵同樣補丁摞補丁的塔盾。模擬敵人蜂擁而上。
“就是現在！”林夜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衝上去硬拚，而是站在原地，閉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睜開。暗金色的瞳孔中，星雲漩渦緩緩旋轉。
他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對準前方一片能量亂流比較密集的區域，輕輕一撥。
神奇的一幕發生了！那些原本無序湧動、甚至會乾擾己方行動的能量亂流，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梳理、彙聚，形成了一道並不寬闊、但相對穩定的紫黑色能量“溪流”，朝著衝在最前麵的兩隻“維護者”腳下衝去！
“轟！”
能量“溪流”撞上金屬地麵，雖然沒能造成太大傷害，卻成功擾亂了“維護者”的平衡係統，讓它們腳下打滑，動作出現了明顯的遲滯！鐵牛和石墩抓住機會，盾牌猛撞，將這兩隻“維護者”撞得東倒西歪。
“漂亮！”鐵牛大吼。
“還沒完！”林夜低喝，左手虛空一握。側方陰影中，一隻正準備撲向暗影的“虛空獵手”身側，憑空凝聚出幾隻由陰影和虛空能量構成的、半透明的、帶著尖刺的觸手，猛地纏繞上去！雖然觸手很快被獵手掙紮撕裂，但也成功打斷了它的突襲，為暗影爭取到了寶貴的閃避和反擊時間。
“臥槽！會長你兼職觸手怪了？”爆裂火花一邊搓著火球，一邊怪叫。
“這叫戰術控製！”林夜額頭見汗，同時引導兩處能量，對他的負擔不小。但他精神亢奮，這種“掌控”的感覺，與之前單純挨打或硬抗完全不同！他感覺自己不再是環境的被動承受者，而是能有限度地“參與”到環境規則的運行中！
緊接著，他嘗試更精細的操作。在蘇婉清用月華之力束縛住一隻“獵手”時，他集中精神，引導一絲微弱的虛空能量，悄無聲息地鑽入那隻“獵手”甲殼的縫隙，然後輕微引爆！
“嗤啦！”一聲輕響，獵手的動作猛地一僵，雖然沒受重創，但平衡係統和能量流動出現了短暫的紊亂。蘇婉清抓住機會，月華之刃一閃，精準地刺入其複眼連接處，將其“擊殺”。
“配合得好！”蘇婉清看向林夜，眼中也閃過一絲驚訝和讚許。林夜的新能力，在控製和創造機會方麵，效果顯著。
當然，新手上路，翻車難免。在一次嘗試同時引導三股不同方向的能量流，形成一個小型“能量漩渦”困住敵人時，林夜精神一個不穩，對能量的控製瞬間失衡。
“噗！”
預想中的“能量漩渦”沒出現，反而那三股能量流像受驚的泥鰍一樣猛地炸開，其中一股好死不死地偏向了爆裂火花的方向！
“哇啊！”爆裂火花正在吟唱一個加強版火球術，被這突如其來的、帶著混亂屬性的虛空能量一衝，手中的火焰“轟”地一聲失控膨脹，然後炸了！雖然威力不大，但把他自己熏了個滿臉黑，法袍下擺燒了個洞，頭發也豎起了幾根。
“咳咳……會長！你這是虛空掌控還是虛空搗亂啊！”爆裂火花欲哭無淚。
“失誤，失誤！手滑了！”林夜連忙道歉，自己也因為能量反噬，胸口一陣發悶。
“數據記錄：樣本α對‘虛空掌控（初級）’的應用，在單一、簡單指令下成功率較高（約75%），控製精度尚可。但在多目標、複雜指令下，成功率急劇下降（不足30%），且易引發能量反噬或誤傷。能量引導效率低下，消耗與收益比需優化。建議：加強精神控製訓練，從單一、穩定環境開始，逐步增加複雜度。”AI的聲音及時響起，給出了冷靜（且紮心）的評價。
一場測試下來，成果斐然，但也狀況百出。林夜成功用新能力輔助控場、乾擾敵人、甚至完成了一次精彩的配合擊殺，讓大家看到了“虛空掌控”的巨大潛力和戰術價值。但同時也暴露了控製不穩、消耗巨大、精度隨緣、以及可能發生的各種“意外驚喜”（比如差點把隊友點著）。
“總體來說，”摩方推著眼鏡總結，“會長的‘臨時工執照’算是拿到了，但實操水平大概還停留在‘能用扳手擰螺絲，但偶爾會把螺絲擰花，甚至崩到自己臉上’的階段。需要大量練習，以及……一套完善的《虛空能量安全操作規範》。”
“至少我們有方向了。”林夜雖然累得夠嗆，但眼神明亮，“而且，這還隻是‘初級’。我有感覺，隨著我對虛空理解加深，對這個能力的運用會越來越強。更重要的是……”
他看向眾人，語氣認真：“這不僅僅是我的能力。我們可以圍繞它開發新的戰術。比如，我可以嘗試引導虛空亂流，為你們的攻擊‘附魔’或者開辟路徑；可以在特定區域製造短暫的‘能量真空’或‘混亂力場’，削弱敵人或增強我們的某些技能效果；甚至……未來也許能嘗試用虛空能量構築簡單的防禦工事或者陷阱。”
“聽起來很美好，”蘇婉清給他遞上第二杯“恢複飲料”，“但前提是，你這個‘臨時工’彆先把自家工地給拆了。從今天起，加練。不，是加練、加練、再加練！在你能穩定地讓虛空能量繞開隊友的屁股之前，不許在實戰中亂用！”
“是是是，蘇教練！”林夜接過飲料，一飲而儘，被那古怪的味道嗆得直翻白眼，但臉上笑容不減。
擁有了A級能力“虛空掌控”，林夜感覺自己仿佛拿到了一把打開新世界大門的鑰匙，雖然這鑰匙有點生鏽，開門時還可能夾手，但門後的風景，似乎真的不一樣了。
從被動挨打的“沙包”，到能有限度“互動”的“臨時工”，這無疑是質變。但“臨時工”要想轉正，甚至成為“高級技工”、“項目經理”，還有漫長的路要走，以及……數不清的“螺絲”要擰，數不清的“扳手”可能會砸到腳。
不過，至少現在，他們這個小小的“廢墟求生技校”，終於有了一個像樣的“特色專業”，以及一個雖然不靠譜但潛力無限的“係主任”。
至於這個“係主任”會不會哪天把自己“研究”到“虛空”那邊去……那就是另一個需要擔心，但現在暫時沒空擔心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