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體舞表演在排練廳的小舞台上進行。
台下零零散散坐著一些人,除了舞蹈隊和表演隊的幾位隊長,還有文工團的幾位領導。
而坐在最中間位置的,是一個氣質儒雅沉靜的中年男人。
舞蹈隊的姑娘們分成幾批,輪流上台表演精心排練的舞蹈。
那個中年男人看得十分認真,時而點頭,時而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喲,這妞身段不錯,扭得帶勁兒。”
一個帶著明顯流氣的公鴨嗓,突兀地在安靜的觀摩席響起。
張雲穆不悅地皺了皺眉,朝聲音來源瞥了一眼,眼神裡帶著警告。
坐在他旁邊和後麵的幾位文工團領導也聽到了,臉色都有些不自然,但沒人敢出聲嗬斥。
說話的是個穿著軍裝、敞著領口、頭發梳得油光水滑的年輕男人。
他長著一張英俊卻帶著濃重陰鷙氣息的臉,左邊額頭一直延伸到右邊眉毛,有一道猙獰的陳舊疤痕,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格外凶狠滲人。
見無人搭話,那男人更加肆無忌憚,翹著二郎腿,目光地在台上那些年輕曼妙的身體上掃視,嘴裡繼續點評,帶著毫不掩飾的匪氣:
“嘖嘖嘖……這腰,這腿……跳起舞來就是勾人……”
張雲穆忍無可忍,轉過頭,壓低聲音,帶著明顯的不悅:
“秦霄!你今天部隊裡沒事做嗎?跑這兒來胡鬨!”
秦霄滿不在乎地掏了掏耳朵,懶洋洋道:“嗐呀,姨父,瞧您說的,我今天休息,這不是想著陪您過來挑挑演員,長長見識嘛!放心,我的眼光,好著呢!”
他拍了拍胸脯,眼神卻依舊黏在台上。
張雲穆臉色更沉,礙於秦霄家老爺子的背景和這混不吝的性子,隻能強壓著火氣,低聲警告:
“你給我安分點!這裡的姑娘,大多數都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彆給我惹麻煩!”
秦霄敷衍地點點頭:“知道啦!我就看看,欣賞欣賞藝術,不行啊?”
當他的目光掃過聶霜兒時,微微停頓了一下,眸底深處閃過一抹狠戾的光芒,但很快就移開了。
輪到司晴她們這一組上台時,因為她大清早先是被蛇嚇破了膽,又在團裡接連遭受打擊,心神不寧,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
舞蹈動作僵硬,表情管理失控,甚至在一個集體走位時,不小心站錯了位置,撞到了旁邊的隊員,引起一陣小混亂和隊員不滿的低聲抱怨。
表演結束,司晴知道自己這次選角徹底無望了,甚至可能還會因為糟糕的表現被領隊批評。
她再也待不下去,趁著眾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排練廳,躲到無人的角落默默流淚去了。
後台練舞室裡,所有參與選拔的姑娘排成幾排,緊張地等待著最終的結果。
秦霄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最後定格在一道清麗脫俗的身影上。
秦霄走到女人麵前,目光放肆地在她身上打量。
“你,叫什麼名字?”
顧曼寧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但還是保持著禮貌,輕聲回答:“顧曼寧。”
“顧、曼、寧……”
秦霄咂摸著這個名字,臉上露出一種古怪的笑容,然後猛地一拍手,大聲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