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妹子,你就彆強了。”二流子伸手就想去拉沈鬱的胳膊,“咱倆的事兒,你就從了吧……”
“我從你娘個腿兒!”
沈鬱根本沒給他近身的機會,抬起那隻穿著鞋的腳,快準狠地踢在二流子的褲襠上。
這一腳是用儘了全力的。
二流子捂著下麵,倒在地上直抽抽,連一聲叫喚都沒發出來。
圍觀的男人們下意識地夾緊了雙腿,隻覺得下身一涼。
村支書王大山瞧見這陣仗,頭都大了。
他本來不想露麵,想等著林齊川把事情辦成了再出來收場,沒想到鬨成這樣,再不出來,就沒法收拾了。
“王支書,正好您來了。”
沈鬱指著地上打滾的二流子和臉已經腫起來的林齊川。
“有人公然耍流氓,企圖逼迫烈士子女。這事兒您管不管?您要是不管,我明兒一早就去軍區駐地找領導評理。聽說新來的首長最恨欺男霸女,咱們去碰碰運氣?”
王支書臉色漸沉。
死丫頭片子還懂拿大帽子壓人了?軍區駐地那是能隨便去的嗎?
真鬨大了,他這個支書還乾不乾了?
再說林齊川可是要做他女婿的人,這名聲要是臭了,他女兒以後還怎麼做人?
“胡鬨!都散了散了!大晚上不睡覺在這乾啥!”王支書揮著手驅趕人群,狠狠瞪著林齊川和劉桂花,“還不趕緊回去!”
林齊川捂著臉和劉桂花對視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人群漸漸散去,每個人都繞著沈鬱走,生怕挨一腳。
沈鬱站在空蕩蕩的打穀場上,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摸了摸口袋,裡麵隻有幾張皺巴巴的糧票和兩分錢。
這一仗是打贏了,但這破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
林家和支書穿一條褲子,以後的小鞋肯定少不了。
正想著,她感覺到遠處有視線投過來。
穀場外圍,一輛熄了火的吉普車停在陰影裡。
後座的車窗搖下,搭著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指間夾著根燃了一半煙。
男人穿著軍裝,帽簷壓得低,看不清眉眼。
前排警衛員小張咋舌:“首長,這女同誌夠辣的。剛才那一腳要是再偏點,那人怕是要斷子絕孫。”
顧淮安吐出一口煙圈,目光落在沈鬱身上:“這才有點意思。”
“啥意思?您覺得她打得好?”
“被人欺負到頭上了還不還手,那是慫包。這女人有點野勁。”
顧淮安把煙頭按在車窗沿上碾滅,“開車。”
“咱不去村長家談地皮的事了?”
“不去了。這種為了私利縱容流言的村乾部,沒什麼好談的。晾他幾天再說。”
兩束強光掃過打穀場,沈鬱被車燈晃得眯起眼,心臟跳了兩下。
吉普車,軍牌。
這年頭能坐這種車的,絕對是大人物。
沈鬱腦子裡就倆詞兒:權力,安全。
她套上鞋,拔腿就往土路上衝。
“等等!”
向陽大隊她是待不下去了。
王大山明麵上把人帶走,背地裡肯定憋著壞,想著怎麼收拾她。
如今她就一個孤女,要真鬨起來怕是占不了便宜,還是得找個靠山。
必須得趕上這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