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丫頭跑了,還一夜未歸,名聲算是徹底爛在大街上了。
等過兩天她灰溜溜地回來,為了口吃的,還不得任由他拿捏?
到時候把她往二流子炕上一送,他閨女和林家小子的婚事自然也就順理成章,沒人敢嚼舌根了。
屋裡沒彆人兒,王招娣把身子往林齊川身上貼了貼,壓得林齊川差點沒站穩:
“爹,聽說那小蹄子昨晚跑出去了?該不會死在哪個山溝溝裡了吧?
“死不了。”王大山冷笑,“那種禍害遺千年,不出兩天,她準得回來求我。”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馬達聲。
王大山嚇得一哆嗦,手裡的茶缸子差點扣褲襠上。
“怎麼個事兒?”
他放下茶缸子,皺著眉頭往外走。
剛跨出門檻,就看見一輛車卷著塵土,囂張至極地直接開到了大隊部的院子裡,一個急刹停在麵前。
揚起的一捧灰全撲在了王大山臉上。
“咳咳!哪個不長眼的……”
王大山揮手趕著灰塵,剛想罵娘。
一抬頭,看清那車牌上的紅字頭,到了嘴邊的臟話硬生生咽了回去。
軍車?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車門推開。
一條裹著軍褲,穿著軍靴的長腿先邁了出來。
顧淮安站直了身子,帽簷往上一推,眼神利得刮人。
那件四兜軍裝和腰間的武裝帶看得王大山腿肚子有點轉筋。
他在村裡橫行霸道慣了,哪裡見過這種真槍實彈裡殺出來的氣勢?
“這……這位領導,您是?”
王大山換上一副諂媚的笑臉,腰都不自覺地彎了下去。
顧淮安沒搭理他,側了側身。
沈鬱跳了下來。
“沈鬱?!”
王大山和跟在屁股後麵跑出來的林齊川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沈鬱站在顧淮安身邊,昂首挺胸。
回想了一下以前看過的那些大女主小說,擺出了一副三分譏諷,七分涼薄的表情。
“王支書,昨晚睡得挺好吧?我惦記您惦記了一晚上,特意帶人回來看看您。”
林齊川臉色一白,指著沈鬱的手直哆嗦:“你……你真跟野男人跑了?你不要臉!你怎麼對得起我?”
顧淮安不樂意了:“把手放下。”
王招娣看著沈鬱身邊那個高大英俊的軍官,嫉妒得眼都要紅了。
“不要臉的破鞋,勾搭野男人還有理了?呸!我看你是在外麵賣了一晚上吧!”
顧淮安嗤了一聲,從兜裡摸出煙叼了一根,眼神玩味地看向沈鬱,“媳婦兒,這肥婆娘說我是野男人?”
“媳婦兒?!”
林齊川失聲叫道,滿臉的不敢置信。
王大山也懵了,連忙擺手:
“不可能!這丫頭作風不正,那是全村都知道的爛貨,領導您可彆被騙了!她肯定是騙您了!”
顧淮安懶得廢話:“我接她走,開介紹信,還有戶口遷移證明,糧油關係轉移單,現在就要。”
王大山急了。
沈鬱她爹的撫恤金和補助都是他在代領,每個月足足五塊錢。
這要是讓她遷走了戶口,這隻會下金蛋的雞不就飛了?
絕對不行!
他咬咬牙,硬著頭皮道:“領導,這是我們大隊內部的事兒。沈鬱正在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而且她昨晚私自離村,這屬於嚴重的作風問題,不能遷!”
“啪!”
王大山捂著臉踉蹌了兩步。
沈鬱呲牙咧嘴的甩著手,張口就罵:“昨兒我是給你留了臉,你要是不想要就直說,再滿嘴噴糞,我把你牙敲下來!”
周圍不管是看熱鬨的村民,還是大隊部的乾部,全都傻了眼。
天老爺,這沈家丫頭瘋了?連支書都敢打?
顧淮安看著沈鬱那副張牙舞爪的小模樣,咬著煙蒂的嘴角微微上揚。
行,夠野,不慫。
要是這時候她還哭哭啼啼躲在他身後,那才是真沒勁。
“你……你敢打我?”王大山捂著臉,氣得渾身發抖,“反了!反了!來人啊!把這個搞破鞋的爛貨給我抓起來!這是襲擊村乾部!”
幾個民兵拿著木棍猶豫著想上前,林齊川也想趁機表現,往前湊了一步。
顧淮安眼神一冷,手裡的煙盒往地上一摔。
“我看誰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