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被他拽著出了辦公樓,他腿長步子大,沈鬱得小跑兩步才能跟上。
“慢點!你屬驢的啊?”
沈鬱喘著氣抱怨,“你剛才那是說什麼呢!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徹夜長談,也不怕閃了舌頭。”
顧淮安停下腳步,回頭看她,“怎麼沒談?”
日頭正毒,晃著人眼。
男人嘴裡叼著那根沒抽成的煙,雙手插在褲兜裡,兵痞勁兒又上來了。
“昨晚誰那是抱著我不撒手,又啃又咬?還在老子脖子上留了一圈牙印?”
沈鬱一噎。
這茬還過不去了是吧?
“那是意外,大不了讓你咬回來唄。”
顧淮安哼笑一聲,視線在她脖頸上掃了一圈。
“這話可是你說的,咱們回去好好談談。”
他低頭湊近:“沈鬱,我看你這就是嘴上是貞潔烈女,心裡是野得很。”
顧淮安突然伸手,一把將沈鬱打橫抱了起來。
沈鬱嚇了一跳,兩條腿亂蹬。
“放我下來!”
“再蹬就把你扔泥地裡。”
顧淮安這人行事,向來不按常理出牌。
這一路走得招搖過市。
也不管路過的小戰士和家屬們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模樣,抱著人就往家屬院走。
周圍幾個路過的軍嫂瞧見這場麵,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趕緊把孩子眼睛捂上,自己卻從指頭縫裡偷瞄。
沈鬱臉皮再厚也遭不住這場麵,張口就罵:“顧淮安你大爺!”
這一罵還把他罵高興了。
輕聲細語的才沒勁。
“我是你男人,叫聲好聽的,沒準晚上能輕點。”
“輕你個頭!我今晚還要睡地鋪!”
“想得美,今兒你要是敢下床,老子就把你腿打折。”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下來,斑駁地落在兩人身上。
吵吵鬨鬨的聲音漸行漸遠,隻留下一地細碎的金光。
林齊川被兩個五大三粗的糾察兵架著往外拖,正好看到這一幕,氣得差點背過氣去。
他自詡讀書人,將來是要去城裡的,村裡人都誇他是文曲星,何曾這般狼狽過?
可眼下他除了無能狂怒,什麼都做不了,隻能被拖死狗一樣拖了出去。
剛轉過彎,迎麵撞上一隊正在修整花壇的戰士。
帶頭那個正蹲在地上抹泥灰,聽見腳步聲,立馬站起來,顧不上拍手上的土,立正敬禮。
“團長!”
聲音洪亮,一板一眼的。
顧淮安腳步微頓,也沒放下沈鬱,就這麼大剌剌地回了一句:“嗯,弈秋,乾活呢。”
沈鬱聽這名兒耳熟,忍不住從顧淮安懷裡探出個腦袋。
麵前的小戰士看著也就二十出頭,穿著兩兜軍裝,風紀扣扣得一絲不苟。
身板挺拔,五官端正清秀,眉宇間是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跟顧淮安這種一身匪氣的“鬼見愁”簡直是兩個極端。
沈鬱腦子裡過了一圈,眼睛亮了。
程弈秋!
原書裡的男主角,現在的班長,未來的軍區大首長啊!
書裡寫過,顧淮安出意外後,就是這人臨危受命,頂住了壓力,一步步從基層爬上去,最後成了威震一方的大佬。
而且這人是個死腦筋,最講原則,但也最重情義。
這可是條還沒長成的金大腿啊!
沈鬱眼神黏在程弈秋身上沒挪窩,腦子裡飛快盤算著怎麼提前搞好關係。
以後萬一顧淮安這棵樹倒了,這可是最好的乘涼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