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陳易年收拾碗筷進了廚房,水龍頭嘩嘩響著。
溫嘉淼則把筆記本電腦擱在腿上,埋頭處理工作。
她工作起來常常一埋頭就忘了時間,不分晝夜,全身心投入。
陳易年洗好碗出來,叫了好幾聲,她才抬頭。
“啊?”
陳易年有些不敢和她對視,總是不自信。
他重複一遍:“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
他頓了頓,又說:“來的時候買了點水果,草莓和櫻桃,都放冰箱了。我查了下,百度說生理期最好彆吃性寒的,過幾天再吃吧。”
溫嘉淼眨了眨眼,看著他。
這老男人還真一點都不圖,這就走了?
溫嘉淼合上電腦,身體朝他的方向傾去:“你過來。”
陳易年聽話的走過去,在她麵前站定。
在她沒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他是絕對不會逾越半分的。
她攥住他的手,輕輕一拽,他就順勢坐在她身旁。
緊接著,她抬手捧住他的臉扳向自己,柔軟的唇就貼了上來。
一個蜻蜓點水的吻結束。
溫嘉淼開口時嗓音摻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委屈。
“就這麼走了,都不想親親我啊?”
這麼會撒嬌,誰忍得住。
陳易年就忍得住。
他的道德感和理智在打架,滿腦子都是配不上她。
主動對她做些什麼更是罪該萬死。
陳易年眼眶燒得發酸,一層薄紅漫了上來。
他喉結滾了滾:“嘉淼,我好像實在不值得你喜歡,你那麼美好,那麼耀眼,我隻是一個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有時我甚至聽不懂你話裡的意思,一句玩笑,一個新詞我都要琢磨半天,就像個傻子一樣……”
陳易年越說聲音越低,有些混亂的說著:“所以你為什麼會喜歡我這種人?隻是想玩玩而已嗎?沒關係的,你可以告訴我,讓我有一個心理準備。”
其實被她玩的話,他也是願意的。
一連串的問題砸過來。
溫嘉淼一時有些無措,不知該先回答哪一個。
這可比工作上的並購重組難多了。
他實在太沒安全感了,而她也常常忽略他的感受。
久而久之,他敏感、悲觀,卑微到塵埃。
溫嘉淼摟著他腰,靠在他胸口。
“喜歡不需要那麼多的理由,如果非要說一個,那就是四年前的年會上吧。”
“你當時自己站在那裡,和所有人都不一樣,我當時就覺得你很特彆,不然你以為我會主動嗎?我要是主動了,那就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喜歡你,而且那是我第一次主動想要認識一個人。”
陳易年身體僵了一下,仿佛被這句喜歡燙到。
他緩緩低下頭,那雙總是顯得無措的手,此刻一點點收緊,將她完全圈進自己懷裡。
一個擁抱,足矣。
良久,他低啞的聲音在她發頂響起。
“抱歉嘉淼,我如果能再等等,不那麼草率結婚的話……”
可當時父母病重,臨終前最大的心願,就是看著他成家。
所以在一場聯誼後,他和一個談不上愛,隻覺得合適的普通女人草草結了婚。
溫嘉淼在他懷裡輕輕搖頭,她聲音不高:“彆道歉,你不需要因為自己的婚姻而道歉。”
“那是你生命裡的一段經曆,我喜歡你,現在的你,也包括過去的你,那個為了家庭而明確拒絕過我的你,那些從來都不是你的減分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