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易年退了兩步,臉上立馬掛了彩,眼底那點陰狠再也藏不住,忍不住質問:“你覺得都是我的問題嗎?”
“不然呢,我的問題?”沈嘉彥甩了甩手,沒熱身,一拳下去手都震麻了。
他喘了口氣,語裡帶著嘲,還有積攢了太多的情緒迸發:“一開始你們兩個自稱兄妹,我信了,結果把我耍的團團轉,我當時就想離開,想分手,如果她不來找我的話,我可能又恢複了以前的風平浪靜,我不否認溫嘉淼帶給我的感覺,很幸福,比我以前任何的時間都要更幸福。”
“但這不是欺騙我的理由。”陳易年紅著眼,“一群高高在上的人,是不是總覺得普通人的感情很好玩?”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一群徒有其表……”
話未落,又是一拳。
沈嘉彥揪著他衣領,咬牙切齒:“她沒有對不起你,也沒有玩你,她給過你真心,是你自己弄丟了,最後還要怪她不夠愛你。”
“老登,真要算起來,她受的委屈比你多的多。”沈嘉彥聲音低了幾分,“但相愛不是比誰受的委屈更多,也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委曲求全,所以,你以後最好有多遠就離她多遠。”
陳易年笑了:“那就不相愛。”
愛轉瞬即逝,隻有恨是最長久的。
·
最後打得很慘烈,陳易年基本沒還手,隻在沈嘉彥攻向要害時,下意識地擋了兩下。
他拖著渾身是傷的身體回到家,滿腦子都是慶幸,還好明天周末,休息兩天應該也養得差不多了。
客廳沒開燈,他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昏黃路燈,摸索著走向臥室。
路過衣櫃時,他伸手拉開,裡麵還滿滿當當塞著溫嘉淼的衣服,仿佛她隻是出門一趟,很快就會回來。
陳易年看著,嘴角扯出一個弧度,真諷刺。
他倒也沒收起來,掛在那,像一道不會結痂的傷口,時時刻刻提醒著他,曾經有多蠢。
懶得再多想,他拿了睡衣,轉身進了浴室。
熱水衝刷著身體,傷口被打濕時他才輕輕抽了口氣。
洗完澡出來,翻出醫藥箱,剛擰開碘伏瓶蓋,刺鼻的味道還沒散開,門鈴突然響了。
他第一反應是沈嘉彥去而複返。
陳易年眼底沒什麼情緒,扯了扯嘴角。
來就來吧,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幾乎是帶著點破罐子破摔的無所謂,直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門。
“還想打嗎?”他看也沒看,衝著門口說。
話音落下,空氣卻安靜了。
門口站著的,是溫嘉淼。
她看起來是精心偽裝了一番,和以前截然不同的穿衣風格。
一身乾淨潔白的運動服,鴨舌帽壓得很低,長發隨意地披散在肩頭,有一種漫不經心的好看。
手裡還提著一個鼓鼓囊囊的袋子,看不清裡麵裝了什麼。
帽簷下,她半張臉微微抬起,揚起戲謔的笑:“他把你打的這麼慘啊。”
陳易年確實愣住了。他以為,她不會再主動來找他了。
“怎麼,”他聽到自己乾澀的聲音,喉結滾了滾,“你是專程來看笑話的?”
她直接進來了,把手裡的東西隨手一擱。
陳易年沒什麼表情,心裡卻波濤洶湧,反手關上了門。
“你就自己來的,不怕我對你做什麼?”
她轉身,碰了碰他胳膊的淤青,語氣帶著幾分調侃:“你現在這樣,很難對我做什麼吧。”
話音未落,天旋地轉。
她被他猛地壓進沙發裡,陳易年的氣息逼近,灼熱地拂過她的臉頰,嗓音發沉:“我隻是受了點傷,不是殘廢了,你真以為我什麼都做不了?”
溫嘉淼沒急著推開他,反而抬手,指腹撫上他嘴角的傷口,然後輕輕吻了上去。
“真可憐啊,第一次見你受這麼重的傷。”
陳易年身體一僵,徹底愣住了。
像站在迷霧裡一樣,一時辨不清她的真實目的。
可她看起來毫無惡意,她一直都是這副樣子,對誰都寬容,對誰都好,仿佛天生就不會真正記恨誰。
陳易年漸漸放鬆警惕,任由她拿起藥瓶,為他處理傷口。
他的衣服被解開,溫軟的手指觸碰到腰腹的皮膚時,他不受控製地繃緊了肌肉。
不像上藥,像勾引……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陳易年口乾舌燥,試圖轉移注意力:“上次你那裡的傷,好了嗎?”
溫嘉淼輕輕笑了,抬起眼看他:“怎麼,還想再弄傷我一次?”
那眼神好像帶著恨意。
陳易年沒有看錯,他扼住她手腕:“你到底有什麼目的?折磨我?”
“就是想你了。”她湊上去,吻了吻他乾燥的唇瓣。
他眼睫猛地一顫,隨即加深了這個吻。
半晌,他才啞聲問:“那我們現在這樣,算分手了嗎?”
溫嘉淼沒有回答,而是仰頭咬上了他的下唇,不重,卻帶著點想咬死他的意思,堅定道:“不分。”
陳易年:“……”這一刻,驚喜大過了猜疑,直衝大腦。
“你想分?”她問。
他猛地搖頭:“不想,那你能不能離開沈……”
“先不說這個,我們玩個有意思的。”她忽然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
“……什麼。”
然後,他就被脫光綁到了床上。
一架攝像機正對著床。
陳易年攥拳的指節發白:“溫嘉淼,你耍我。”
……
陳易年呼吸一滯:“你要乾什麼?”
溫嘉淼這才抬眼,嘴角輕輕一彎……
他眼神茫然,顯然從未聽說,但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
她喂了口水給他,才按下了攝像機的停止鍵。
溫嘉淼居高臨下說:“分手,以後彆纏著我,不然這份錄像會出現在你領導和同事的郵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