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她就要去直麵這個噩夢的源頭了。
兩人在一名獄警的帶領下,走在安靜得有些壓抑的走廊裡。
沈聰已經在探監室裡等著了。
獄警說,他已經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在探監室門口,林天停下腳步。
“你先在門外等我一下。”他對蘇念柔說。
“我先進去跟他聊聊。”
蘇念柔點了點頭,乖巧地站在門邊。
林天推開門,走了進去。
探監室裡光線昏暗,隻有一盞燈照在中間的桌子上。
沈聰穿著囚服,手腳都被牢牢地束縛在特製的審訊椅上,無法動彈。
他聽到開門聲,抬起頭,看到進來的人是林天時,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隨即,那絲意外就變成了濃濃的嘲諷和怨毒。
“喲,這不是我們的大首富林總嗎?”
沈聰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怎麼?是不是覺得自己贏了,特地跑來我這個失敗者麵前炫耀一番?”
“林天啊林天,你可真可憐。”
他盯著林天,臉上露出一種扭曲的快意。
“老婆死了,以後你女兒長大了,你準備怎麼跟她交代?”
“告訴她,她媽媽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被一個野男人勾勾手指就騙走了,然後又被那個野男人背叛,最後被弄死了?”
“哈哈哈哈!”
沈聰瘋狂地大笑起來。
“你真的覺得自己贏了嗎?”
他笑夠了,死死地盯著林天,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和她,是一換一,隻要能讓你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我就不算輸!”
“你這頭戴著綠帽子的烏龜!”
“就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你這個廢物!”
“當贅婿的那幾年,活在我的陰影下麵,很憋屈吧?每天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對我念念不忘,心裡是不是像刀割一樣?”
沈聰的每一句話,都像淬了毒的箭,射向林天。
“我知道你愛蘇念柔,你愛她愛到了骨子裡。”
“想著現在功成名就了,成了首富,總算能揚眉吐氣,能和你的女神在一起過上幸福生活了,對不對?”
“想著能讓她變成你的小嬌妻,百依百順,徹底完成身份的轉變,把過去受的屈辱都找回來,對不對?”
“哈哈哈哈!我偏不給你這個機會!”
“你這輩子對蘇念柔的記憶,就隻能停留在她對你無比鄙視、無比厭惡的那段時間!”
“你永遠也得不到她真正的心!哈哈哈!”
林天靜靜地看著他。
看著這個狀若瘋魔的男人,他心裡居然生出了一絲可憐。
但同時,又覺得無比好笑。
看來,沈聰是真的以為蘇念柔已經死了。
林天本來很平和的心境,被沈聰這番惡毒的詛咒,搞得有些手癢了。
林天緩緩抬起手,對著門外單向的玻璃揮了揮。
門外一直留意著動靜的警察,看到這個手勢,立刻會意,悄無聲息地全部撤離了走廊。
連帶著把蘇念柔也帶走了。
現在的探監室。
桌上那個閃著紅點的執法記錄儀,燈滅了。
牆角那個對著他們的監控攝像頭,也變成了漆黑一片。
林天覺得還不夠保險。
他拿出一卷早就準備好的黑色電工膠布。
走到牆角,撕下一段,仔仔細細地將那個已經不工作的攝像頭鏡頭給糊上了。
林天早就和王建國打過招呼了。
他隻是在電話裡輕描淡寫地暗示了一下,說要好好“招待”一下沈聰這頭畜生。
王建國混跡官場多年,立刻就聽懂了暗示。
他很爽快地同意了。
隻有一個要求。
彆打死了,也彆打破相,臉上彆留太明顯的傷。
林天嘴角的弧度更深了。
他慢條斯理地做完這一切,轉過身,重新走向沈聰。
沈聰已經察覺到了不對勁。
他之所以敢那麼囂張地大放厥詞,就是篤定了這裡是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