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物間內，昏黃的燈光在眾人臉上跳躍，映照出各不相同的表情。
堆積的物資在牆角投下深沉的陰影，空氣中還殘留著清心泉水特有的清冽氣息，與窗外隱約傳來的血腥味形成鮮明對比。
王猛正興高采烈地清點著戰利品，四根手指撚著卡片：“來來，陳默，咱們今晚收獲不錯！”
他洪亮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回蕩，“這四張卡，你兩張，我兩張，正好平分！”
“許大爺，您前幾天送我的那張卡，我現在就還給您！”
他說著就要從懷裡掏卡，卻被許大爺擺手製止：“留著吧，那是你自己掙的。”
老人臉上帶著慈祥的笑意，眼角的皺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刻。
然而就在王猛要將卡片遞給陳默時，他卻出人意料地後退半步，輕輕擺手。
“王猛，不能這麼算。”他的聲音依然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王猛愣住了，舉著卡片的手懸在半空，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啥意思？”他困惑地眨著眼，“你是不是嫌少？”
陳默環視眾人，目光在每個人臉上停留片刻，最後落在王猛身上：“我們雖然得到了四張卡，但彆忘了今晚是整個團隊的努力。”
他的語速很慢，像是在斟酌每個字的分量，“沒有許大爺和林杭解決最危險的首領，沒有周教授和小韓在樓頂牽製，我們不可能這麼輕鬆地守住二樓缺口。”
王猛撓了撓頭：“你的意思是說……”
他恍然大悟，“我們是一個團隊，所以戰利品要按團隊來分？”
“好像有點道理耶......”
但這個直腸子的漢子很快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他猛地瞪大眼睛，黝黑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好啊，你個小默子！”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我本來覺得你是個老實人，沒想到你在盤算這個？”
“你的意思是，許大爺和林杭大佬的藍色、綠色卡片，你也想分一杯羹？”
“看我不敲醒你的腦袋！”
他作勢要拍陳默的後腦勺，卻被對方靈巧地躲開。
陳默內心的沉默和無語在此刻震耳欲聾。
“砰”的一聲輕響，他在王猛的頭上敲打了一下：
“你這一身肌肉，是練到腦子裡去了嗎？”
陳默的聲音依然平靜，但話語中的鋒利讓王猛都不禁縮了縮脖子。
“林杭和許爺爺獲得的卡片，我哪裡敢想？”
“我的意思是，如果沒有他們在前麵頂著最危險的敵人，我們能這麼輕鬆地獲得四張卡片？”
“我們真的用全力了嗎？”
“我們有用全力的機會嗎？”
他深吸一口氣，繼續道：“堵個門砍狗，在屍體上摸索，這活給個小孩都能做。”
“我是說，我們獲得的這四張卡片，林杭和許爺爺也占了功勞。”
“既然是團隊，也要按貢獻分配。”
許大爺在一旁聽得頻頻點頭，渾濁的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林杭則對陳默刮目相看，沒想到這個沉默的獸醫不僅心思細膩，還很有原則。
“就像狼群，”陳默繼續解釋道，“要給最強的頭狼應有的回報，讓它變得更強，這樣才能保護整個族群。”
“‘能者多勞’這種話，在我這裡行不通。”
“強者付出更多，就應該獲得更多，這才是對團隊最有利的分配方式。”
他說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還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似乎回想起來什麼。
“行啊你小子，說得頭頭是道的！”王猛聽得連連點頭，黝黑的臉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不過你剛才這些話，是不是比你去年一年說的都多？”
“哈哈！我就說嘛，跟我王猛在一起，什麼嘴我都給他撬開！”
許大爺笑了笑，適時開口：“都是明事理的好孩子！”
“老頭子我不要太多卡片，你們年輕人多拿點。”
“不過……沒有小林的話，今晚哪能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