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望頓了頓,森然一笑:“我這人講道理。既然如此,我就得找他當麵問問,到底是不是這麼個事兒。”
那地痞一聽,以為陳望是要放他去,頓時如蒙大赦。
他連忙磕頭如搗蒜,語無倫次地喊道:
“是!是!望哥!我……我這就去!我這就去把裡正大人給您……給您請過來!”
說罷,他手腳並用地就想爬起來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站住。”
地痞剛有所動作。一支利箭立刻射到他的腳邊。
“誰讓你去了?”
陳望目光越過他,看到了人群中正想偷偷溜走的麻臉漢子。
那正是昨日在陳望麵前耀武揚威,今天卻隻敢圍觀的地痞,趙大!
陳望頓時咧嘴一笑,他抬手遙遙一指:
“趙大,這事兒你去辦。”
趙大聞言渾身一顫,他左右看了看,最後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哭喪著臉道:
“望……望哥……你……你找我?”
“沒錯,就是你。”
陳望的笑意更甚。
可這笑容落在趙大眼裡,隻覺得一股寒意竄了上來。
媽的,早知道今天自己就不該來!
趙大心裡叫苦不迭,他這邊不敢招惹陳望,可裡正李達那邊……他更不敢得罪啊!
他尋思著,不如先滿口應下來,回頭就跑路。
可他這念頭剛起,陳望不鹹不淡的聲音便再度傳來:
“趙大,可也彆想著跑。咱們都是一個村的,你家住哪,你家裡有幾口人,我可都清楚得很。”
“你今天要是辦不好,下次我這毒箭可就不知道該往哪射了。”
眾人聽罷,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好家夥!
這陳望不僅是狠,這是連根都要刨了啊!
這還是以前那個被眾人嘲諷的病秧子嗎?
趙大聽完這話,最後一絲僥幸也沒了,他頭也不回地朝著裡正大院的方向狂奔而去,生怕自己跑慢了半步,
“望哥!您彆急,我馬上去請裡正大人過來!”
陳望的這番鐵血作風,讓一旁的蕭玉看得是心驚肉跳。
她一臉複雜地看著眼前這個獵戶。
明明年紀他看起來也不大,卻有了家室。
而且他行事作風竟如此狠辣,連殺兩人眼都不眨。
他就不怕那個所謂的裡正嗎?
即便是她這個縣城來的武館千金,也清楚在這窮鄉僻壤,一個裡正便相當於一方土皇帝,手握村民的生殺大權。
眼見陳望把事情越鬨越大,蕭玉擔心他做事太過衝動,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勸道:
“小賊……你雖是占理,可畢竟連殺了兩人。那裡正恐怕不會善罷甘休……”
陳望聽完卻是一笑,回頭看了她一眼:
“蕭小姐,你生在縣城,你不懂我們這兒的規矩。”
他聲音一沉:“在這地方,人不狠,立不穩。”
“可……”
見蕭玉還想再說,陳望直接打斷了她:“今日我若不殺雞儆猴,你信不信,等我們前腳一走,他後腳就敢把我這屋子燒了,把我妻子賣了?”
“惡人自有惡人磨。要想讓這些惡人害怕,你就要比他們更狠,更惡!”
說完,他低頭看了看懷中還在微微發抖的妻子,冷聲道:
“我馬上就要去縣裡當‘軍協斥候’了。如果這一次不把他們徹底打怕,這種騷擾隻會沒完沒了。”
“所以既然我已經將他得罪死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將他們全殺了,這樣我便沒有後顧之憂。”
“……”
這一番話,讓蕭玉陷入了沉思。
她想起了之前自己的父親也曾這樣告誡過她:這世道人心險惡,切不可婦人之仁。
可自己當時並未放在心上。
如今看來,若是早聽了他的話,之前發生的事是不是可以避免?
而趙叔是不是也就不用死了?
一時間,場中陷入了安靜,隻剩寒風呼嘯。
陳望懷中的蘇晚晴似懂非懂地聽著丈夫和那位小姐的對話。
慢慢地,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自家的丈夫,好像真的變了個人。
他打了獵物,帶回了個漂亮小姐,又殺了人,還要去見裡正,這在以前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驚天大事。
可不知為何,明明發生了這麼可怕的事情,明明有好多話想問,明明該害怕得發抖,
可她一時半會兒,竟不知如何開口。
她在他懷中,卻確實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安穩。
還有就是是……她的目光忍不住瞥向丈夫身邊那位持劍的青衣小姐。
她想起了丈夫前兩日大病初愈時,曾迷迷糊糊地問過自己,介不介意他……娶小的。
“阿望是說要娶小的……可他沒說要娶這麼漂亮的啊……”
蘇晚晴偷眼看了看蕭玉那破損勁裝下依舊傲人的曲線,心裡更是發酸。
“而且……而且她那胸口,真的好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