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又安撫了淑貴妃幾句,便帶著一眾侍衛太監,轉身離開了翊坤宮。
皇帝一走,殿內的皇子公主們也紛紛準備離去。
今日這場熱鬨,看得實在是酣暢淋漓,七皇子被當眾鞭笞,六皇子生死未卜,淑貴妃瘋癲失態,皇帝威嚴儘顯,這一幕幕,足夠他們回去議論許久了。
就在蕭靈陽要帶著蕭玦離開時,淑貴妃卻突然厲聲喝道:“站住!”
她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地上昏迷不醒的蕭玦,咬牙切齒道:“來人,把七皇子給本宮拿下!”
蕭靈陽帶來的長公主府侍衛也不是吃素的,見狀立刻上前一步,將蕭玦護在身後,手按刀柄,麵色冷峻地與翊坤宮的人對峙。
蕭靈陽緩緩轉過身,臉上那副梨花帶雨的柔弱模樣早已褪去。
她微微抬著下巴,目光淡淡掃過淑貴妃。
“淑貴妃,這是做什麼?”
淑貴妃被她這眼神看得心頭一顫,卻很快又被恨意填滿。
“長公主殿下,七皇子蕭玦歹毒心腸,傷了本宮的承兒,本宮不過是拿他回去問罪罷了,難道殿下要眼睜睜看著這凶手逍遙法外嗎?”
“是嗎?”蕭靈陽輕輕挑了挑眉,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帶著嘲諷的弧度。
她緩步走到淑貴妃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可父皇方才分明已經下了定論,此事另有隱情,暫且不追究七弟的罪責。淑貴妃這是沒聽清父皇的話,還是覺得,父皇的旨意,在你宮裡作不得數?”
這話一出,淑貴妃的臉色瞬間白了幾分。
她怎麼敢質疑皇帝的旨意?
方才皇帝那冰冷的眼神,還曆曆在目,那是屬於帝王的絕對威壓,容不得半分置喙。
蕭靈陽見她啞口無言,繼續開口。
“本宮記得,父皇不僅赦免了七弟的罪責,還特意賞賜了名貴藥材,命本宮將他帶回公主府好生照料。淑貴妃如今要攔下本宮,是想抗旨不成?”
“我……我不是……”
淑貴妃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她怎麼也沒想到,平日裡看似溫婉柔弱的長公主,此刻竟會如此牙尖嘴利,句句都掐著她的七寸。
淑貴妃看著蕭靈陽質問道:“長公主,你明知道,往日裡承兒與你姐弟關係最好,他事事都護著你,對你掏心掏肺,莫不是如今看著他被人害成這般模樣,你竟然真的能無動於衷,反而護著這個傷了他的凶手?”
蕭靈陽心中冷笑。
與蕭承關係好的,是那個天真嬌憨、對誰都掏心掏肺的原主蕭靈陽,又不是她。
蕭承對原主好,不過是看中了原主背後的外祖家勢力,看中了原主嫡長公主的身份罷了。
更何況,她若真把蕭玦留在這宮裡,以淑貴妃如今失去理智的瘋癲模樣,怕是不出半個時辰,蕭玦就得被挫骨揚灰。
蕭玦是係統指定的任務對象,隻有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才最穩妥。
這些心思,蕭靈陽自然不會宣之於口。
她隻是淡淡看著淑貴妃,語氣疏離而客氣。
“淑貴妃說笑了。本宮素來公私分明,若證據確鑿,證明七弟真是害了六弟的凶手,本宮自然不會饒恕他。至於其他的,就不牢淑貴妃費心了。”
淑貴妃看著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氣得渾身發抖。
她死死盯著蕭靈陽,一字一句地問道:“公主殿下,你真的非要護著這個孽種不可嗎?”
蕭靈陽輕輕搖了搖頭,她轉過身,目光落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蕭玦身上。
“本宮與六弟是姐弟,與七弟,亦是姐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不存在誰護著誰。父皇既將他托付給本宮,本宮便不能讓他在宮裡受委屈。”
“帶七皇子回府。”
“是!”長公主府的侍衛立刻應道,將蕭玦帶了出去。
淑貴妃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氣得渾身發抖,卻終究不敢再上前阻攔。
皇帝的旨意如同天塹,她不敢逾越半步。
蕭靈陽最後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淑貴妃,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意,隨後也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