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這麼大動靜呢,”時遂慢悠悠地踱步下樓,“原來是為了小美人爭風吃醋啊。”
他走到時嶼身邊,想拍他的肩膀,卻被對方周身散發的冷氣凍得縮回了手。
“我說時嶼,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自己都要訂婚了,還不許人家年輕人戀愛?你這叔叔當得,比我這個親爹管得還寬呐。”
他這話看似調侃,實則在往油鍋裡潑水,瞬間讓氣氛更加劍拔弩張。
林牧時愣住了,許若初也感到萬分詫異。
她對時家這位大少爺的印象並不好,先不說他整天一副紈絝子弟混不吝的模樣,就單拿他對林牧時數年的漠視來說,便不是什麼靠譜的主。
一個連兒子都不願多看一眼的人,此刻突然站出來為他們說話,她隻覺得不安。
果然,時遂還嫌不夠亂,又扭頭看向林牧時:“行啊,牧時,不愧是我時遂的兒子,敢跟你小叔叔叫板,膽子夠肥。”
他這話明煽風點火的意味十足。
可時遂何止是想攪局,他根本就是要唯恐天下不亂。
他踱步走到時嶼麵前,雙手悠閒地插在家居服口袋裡,滿眼幸災樂禍,“時嶼,彆板著這副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兒子搶了你這個小叔叔的未婚妻呢。再說,總不能因為某些人自己吃不著,就不讓彆人下筷子吧?”
這話一出,簡直是在時嶼爆發的邊緣瘋狂試探。
連林牧時都不由得蹙起了眉。
時遂的出現在他的意料之外,這渾水如今被他攪得連自己都無法掌控局麵了。
時遂刻意頓了頓,目光在時嶼緊繃的臉上轉了一圈,露出了一個堪稱惡劣的笑。
隨後他看向林牧時,那眼神不像是在看兒子,倒像是在欣賞一件恰好能給時嶼添堵的工具。
“牧時這小子前些年被你送去國外曆練,如今學成歸來,和若若在一起也算是名正言順。”
他故意將名正言順這幾個字咬得很重,滿是赤裸裸的挑釁。
“時遂,”時嶼猛地起身,斂了斂情緒,“這件事和你無關。”
“我兒子娶兒媳婦怎麼會和我沒關係?”時遂挑眉,笑出聲。
“時嶼,我這是在幫你,牧時和若若在一起,對誰都好,不是嗎?”
這話明顯意有所指。
他悠閒地走到酒櫃旁給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對著臉色鐵青的時嶼做了個敬酒的姿勢,嘴角那抹看好戲的笑容再也掩飾不住。
許若初感到一陣惡寒,她終於看明白了,時遂根本不在意林牧時,更不在意他跟誰結婚。
隻要能讓時嶼痛苦失態,他便樂見其成。林牧時隻不過是恰好成為了一個能為他所用的趁手工具。
時嶼站在那裡,周身的氣壓低得駭人。
他的目光掃向許若初,聲音異常平靜:“許若初,你也是這麼想的嗎?”
許若初被他看得心尖一顫。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時嶼,他盛怒的麵具以後是壓抑的痛苦。
她張了張嘴,想解釋這並非她的本意,她隻是想搬出去住,不是想與誰聯手傷害他。
可話到嘴邊,她發現自己早就身不由己,沒有退路了。
她最終隻能強迫自己迎上他的視線,重複著那句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小叔叔,我想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