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那個設計比賽的事,下午剛收到入圍決賽的通知,三天之內我得把修改的終稿交上去,可是……時嶼通知我明天一早就要跟他去羊城出差,我根本沒時間修改了,今天得熬夜完工才行。”
電話那頭一陣短暫的沉默,許若初猜不到林牧時在想什麼。
沉默過後,他再次開口,語氣多了一層深意。
“小初,我記得上次就跟你提過,我那位獨立工作室的朋友非常欣賞你的才華,一直想邀請你過去,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竟然有人欣賞自己,原來她也不是離了時嶼就寸步難行。
許若初的心不可避免地動搖了一下。
但時嶼那邊……能放手嗎?
現實的壓力又讓她遲疑起來,“我再想想吧,等我從羊城回來再看。”
她不想再因為自己給林牧時找任何的麻煩了。
“嗯,不用太大壓力,等你回來我安排你們見麵先聊一聊,你若是感興趣我們再談。”
林牧時沒有給她施加壓力,莫名給了她一種不一樣的感覺,那是在時嶼身邊十六年都從未體會過的。
“好。”她這次回得很爽快。
“今晚你就專心趕稿吧,彆熬太晚,有任何需要幫忙的,隨時打我電話。”
林牧時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種安定的力量。
許若初放下手機,重新投入到創作中來。
當天邊泛起魚肚白時,屏幕上那件名為《新生》的婚紗設計圖,最終完成了最後一次的調整和渲染。
許若初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保存好文件,又檢查了一遍格式和要求,鄭重地點擊了提交。
電腦屏幕上跳出提交成功的提示框時,她虛弱地向後一仰,靠在了椅背上。
全身的骨頭都像是散了架似的,太陽穴也發著疼。
但她的心底卻湧起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和成就感。
她做到了。
看了一眼時間,早上五點十分,離七點的集合時間隻剩下不到兩個小時。
她連洗漱的力氣都快沒了。
她胡亂地洗了把臉,收拾出幾件衣服和必要的物品,也懶得整理,一股腦裝進了行李箱中。
趕到公司的時候,差十分鐘七點。
一天最美好溫馨的時候,許若初的眼皮卻沉得快要抬不起了。
時嶼的車已經停在門口,他穿著一身利落的休閒西裝,站在車旁,正低頭看著腕表。
聽到腳步聲,他抬起頭,目光落在許若初臉上的瞬間,眉頭立刻皺了起來。
她這滿眼血絲疲憊不堪的模樣,瞬間就將他方才還明媚著的心情拽入了冰窖。
他幾步走上前,在許若初還沒來得及開口打招呼之前,便沉聲問道:“你昨晚沒睡?林牧時又去你那了?“
許若初的大腦因為極度的睡眠不足而一片混沌,反應慢了不止半拍。
時嶼的聲音和話語,在她腦子裡模糊不清,她需要費力地去理解每一個字的含義。
她張了張嘴,一時竟組織不起有效的言語,隻是茫然地看著他,眼神渙散。
這短暫的沉默和茫然,落在本就心存猜忌的時嶼眼中,卻成了最確鑿無疑的默認。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去,那雙桃花眼此刻已烏雲密布。
許若初還沒意識到不對勁,走過去將行李放在了後備箱裡,轉頭對時嶼說道:“我們走吧,我想上車補個覺。”
這無所謂的態度和最後這句話徹底激怒了時嶼,他看她在公司不開心,本想帶她出去散散心,她竟然還這麼迫不及待地跑去和彆人廝混。
他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壓低聲音嘶吼。
“許若初,你就這麼離不開男人?今天出差,昨晚還不忘溫存一把?還是說,我帶你出差壞了你們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