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初夏,田裡麥子已經稀稀拉拉的抽了穗。遠處能看到幾處農舍,炊煙嫋嫋。
“前方有個村子。”
周時野勒馬停下,看著前麵的農舍,“今晚在那裡落腳。”
“主子,咱們這身打扮……”
扶瑤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宮女常服,又看看周時野的玄色勁裝,“太紮眼了。”
周時野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他們現在要隱藏身份,這身打扮確實不合適。
“你有辦法?”他看向扶瑤。
扶瑤想了想,從包裹(空間)裡取出兩套她之前備著的粗布衣裳。
“換上這個。”她遞給周時野一套短打男裝,自己也留了一套女裝。
周時野接過衣服,布料粗糙,顏色灰撲撲的,還帶著一股黴味。
他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哪來的?”
“從客棧順的。”
扶瑤麵不改色地撒謊,“昨晚看後廚有晾著的衣服,就順手拿了兩套。”
周時野狐疑地看著她,但沒多問。
兩人找了片樹林,分開換衣服。
扶瑤很快換好,粗布衣裙穿在身上不太合身,有點短,但勉強能穿。
她把頭發打散,用布條隨便紮了個馬尾,臉上抹了點泥灰,看起來就像個普通村姑。
周時野換得慢一些。
等他走出樹林時,扶瑤差點沒認出來。
粗布短衫穿在他身上,依舊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但那股天子威儀斂去了大半。
他也用布條束了發,臉上同樣抹了泥灰,看起來像個落魄的江湖客,或者……
逃難的富家公子?
“看什麼?”周時野見她盯著自己,有些不自在。
“沒……”
扶瑤梗著脖子咽了口空氣,難怪那些女人想爬的的床,穿件破衣服還帥得他媽的犯法,
她迎上男人的目光搖頭,“就是覺得主子穿這身,還挺……彆致。”
周時野一眼看穿了她心裡肯定在小曲曲的表情,冷哼:“少廢話,走吧。”
兩人把馬拴在樹林深處,徒步走向村子。
村子不大,約莫二十幾戶人家。
此時正是傍晚,田裡還有人在勞作,村口有幾個孩子在玩耍。
見有生人進村,孩子們好奇地圍過來。
“你們是誰呀?”一個七八歲的男孩膽子大,上前問道。
扶瑤蹲下身,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弟弟,我們是路過的,想在村裡借宿一晚,你知道誰家有空房嗎?”
男孩打量他們,眼神警惕:“你們從哪來?”
“從青州來。”
周時野開口,聲音故意放低了幾分,“逃難的,家裡鬨瘟疫,活不下去了。”
他語氣自然,表情到位,扶瑤都差點信了。
男孩聽他這麼說,眼神軟了些:“青州……聽大人說那邊也鬨災。”
他想了想,指向村子最東頭:“你們去王嬸家問問吧,她家兒子去年死了,就她一個人住,可能有空房。”
“謝謝小弟弟。”
扶瑤從懷裡(實際從空間)摸出兩塊飴糖遞過去,“請你吃糖。”
男孩眼睛一亮,接過糖,歡快地跑開了。
兩人按男孩指的方向,找到王嬸家。
那是一間低矮的土坯房,院子用籬笆圍著,院子裡養了兩隻老母雞,種了些青菜,長得稀稀拉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