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暉灑在紅磚牆上,給這座小樓鍍上了一層金邊。
大門口,兩個嶄新的大紅燈籠高高掛起,在風雪中搖曳出一片喜慶的暖紅。
最顯眼的是門框上貼著的一副對聯,字跡雖不如沈清秋的秀麗,卻透著一股子狂放的豪氣。
上聯:舊歲已展千重錦
下聯:新年再進百尺竿
橫批:喬遷之喜
“這……這是咱們家?”沈清秋捂著嘴,聲音都在顫抖。
“咋樣?還滿意不?”
陸江河跳下車,像個獻寶的孩子,指著這棟小樓。
“雖然位置偏了點,但是清淨,沒人打擾你畫畫,也沒人敢來這撒野。”
“這就是咱們以後的大本營。”
這時候,賴三聽到車聲,滿頭大汗地從屋裡跑了出來,手裡還拿著個抹布。
“哥!嫂子!沈大爺!你們可算回來了!”
“屋裡爐子我都生好了,那是相當暖和!快進屋!”
走進屋內,更是彆有洞天。
原本空蕩蕩的客廳,此刻已經擺上了嶄新的大衣櫃、五鬥櫥,正中間是一張鋥亮的八仙桌。
屋角的鐵皮爐子燒得旺旺的,爐蓋都被燒紅了。
“江河……這得花多少錢啊?”
沈長林摸著那嶄新的家具,看著這寬敞明亮的廳堂,老淚縱橫。
從陰暗潮濕的牛棚,到被火燒毀的土房,再到如今這縣城裡的小洋樓。
這短短幾個月,就像是做夢一樣。
“爹,錢就是王八蛋,花完了咱再賺!”
陸江河把沈長林扶到椅子上坐下,給他倒了杯熱茶。
他轉頭看向沈清秋,眼神堅定而溫柔。
“清秋,以後咋們就在這縣城生根了!”
沈清秋看著這溫馨的一切,再也忍不住,撲進陸江河懷裡,淚如雨下。
這一次,是幸福的淚。
當晚,陸江河親自下廚。
他在院子裡支起一口大鐵鍋,做了一頓豐盛的殺豬菜。
酸菜白肉燉得軟爛入味,血腸切得厚實,再配上兩個涼菜和一瓶好酒。
這一頓飯,吃得沈長林老淚縱橫,吃得賴三滿嘴流油。
酒過三巡,沈長林很有眼力見地放下了筷子。
“年紀大了,就是容易乏。”
“賴三啊,你扶我去一樓那屋歇著,今晚誰也彆來吵我。”
賴三也是個鬼機靈,立馬擦了擦嘴。
“得勒!大爺我伺候您歇息!”
“那個……陸哥,嫂子,我也累了,就在樓下大爺隔壁那屋湊合一宿了啊!”
說完,兩人迅速撤離了戰場,把二樓那個私密的空間留給了小兩口。
陸江河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
他轉過頭,看向坐在燈下的沈清秋。
此刻的沈清秋,正低頭擺弄著衣角。
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溫柔的金邊。
那張曾經蒼白消瘦的臉,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已經變得紅潤飽滿,透著一股子驚心動魄的美。
“清秋。”
陸江河輕喚了一聲,聲音低沉沙啞。
沈清秋身子一顫,緩緩抬起頭。
四目相對,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變得粘稠起來。
陸江河走過去,彎腰將她打橫抱起。
“啊!”沈清秋驚呼一聲,本能地摟住了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