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朱瑾放下毯子,跟著工作人員出門。
攝影需要跟拍,她感知到導演剛坐到監控器麵前,壞心眼地衝著鏡頭笑了,眨眨眼。
導演:“……”這是恐嚇嗎?
朱瑾繼續跟著工作人員上車,跟去往其他地方。
她是真不怕導演誤會什麼,畢竟人家受害者還沒死呢,剛才她看到其他人在刷案件報道,目前受害者體征平穩。
一個沒死的人,咋可能變成鬼害人。
但凡導演冷靜下來,刷刷視頻就能發現,她純粹是自己嚇自己。
當最初恐懼的源頭被否定之後,之後一切不正常的事,人總能腦補出合理的解釋。
夜晚的湖邊不算寂靜,蟲鳴鳥叫,滿天繁星閃爍,透著恒古不變的孤寂。
車沒開很久,不過十多分鐘,繞過小山丘,荒原中出現一處宛若舞台的布景,棕色、粉色、紅色、白色等各種顏色混雜,坐落著大型玩偶和茶杯熊、怪誕撲克牌,像是童話中的場景,鋼鐵支架捆綁著明亮的燈光,將此處照亮。
朱瑾扶著門下車,目光虛泛,‘看著’遠方。
工作人員:“小心腳下。”
“好的,謝謝。”
朱瑾裹著淡藍色的毯子,內裡是衝鋒衣,工作人員並沒有要求她換衣服,來符合這裡的場景。
她緩緩走進舞台,像是童話世界格格不入的旅人,誤入樹洞的愛麗絲。
小醜站在舞台中間,嘴角上揚著鮮紅的微笑,手中攥著數隻各色的氣球,飄蕩在天空中,組成巨大的心形。
朱瑾走近他,沒有開口說話,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對視一會兒。
卷曲的發絲被小醜帽儘數遮住,臉上塗滿白色的粉底,再不見明星的風采,唯有琥珀色的眼眸依舊明亮,沒有任何遮掩,清晰地透出他心中歡喜。
江淮主動上前,靠近朱瑾。
“風有點大,我們說幾句就趕快回去吧。”
漆黑的眼眸沒有回應,就這麼盯著他,沒有任何波動。
江淮:“朱瑾?你…”
“你是想做什麼?”朱瑾打斷了他的話,“你是想模仿我們初見時的場景嗎?”
他是敏銳的,察覺到麵前人的不耐煩,滿心的期待被冷風吹散。
江淮咽下滿腔想告白的話,失落道:“是的。我想做一些曾經美好的事情,試試能不能喚回曾經的你。”
喚回曾經的你,曾經的你!
朱瑾咀嚼這幾個字,咬牙切齒。
她孤苦漂泊三年,好不容易回到身體,又被期待離開,讓那個鳩占鵲巢的穿越女回來!
一次又一次,不斷的踐踏她的底線。
好啊江淮。
朱瑾盯著他的虛影,瞳孔幽幽,似燃燒著黑色鬼火。
似有似無的緊張氛圍環繞住江淮,他還張嘴想說什麼,卻猛的一窒,瘋狂的咳嗽,似有刀片從胸腔迸發,彈射進喉嚨,萬箭穿心般刺痛。
江淮痛苦跪倒在地,氣球因為他的舉動而猛的下墜,不知擺了多久才組成的心形被擾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