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爹,剛才女兒忘記跟你說了,楊伍長其實就是你的親外甥,怎麼,你不認得我表哥了?”
看著爹這副呆住的模樣,柴小娥捂嘴偷笑。
“你這丫頭……簡直是胡鬨!這不是故意讓你爹出醜嗎?”
柴鐵山哼了一聲,頓時又恢複了一張臭臉:
“我說普寧鄉幾時出了個楊伍長?原來是你這小子……”
看著楊驍身著暗紅棉甲,身形比之半個月前魁梧了不少,麵容也更粗糲英武,柴鐵山幾乎認不出他來。
直到看見楊驍腰間懸著的戰兵伍長腰牌,和他身後的馬,柴鐵山這才相信楊驍真的當了伍長:
“就你小子,竟然能當上戰兵?還混了個伍長?真是走了狗屎運,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老人家哎,你啷門咯樣跟我們伍長講話咯?”
孫振武見不得有人這麼貶低楊驍,哪怕對方是楊驍的大舅,當即挺身說道:
“我們楊伍長是靠自家實打實滴硬本事,得總旗大人提拔,才當上伍長滴!麼子叫走狗屎運哦!莫亂講空話咯!”
“哪來的湖南猴子?!老子和我外甥說話,輪得到你插嘴?”
柴鐵山一句話,直接把孫振武氣得跳腳:
“你娘……”
“不可無禮!”
楊驍一抬手摁住即將爆粗口的孫振武,同時對柴鐵山皺眉道:
“大舅,這幾位都是我的手足弟兄,方才若不是他們拚死搏殺,浴血奮戰,還不知道劉家這幫大蟲,會乾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柴小娥也是連連點頭:
“表哥說得對!剛才要不是這幾位大哥護在我們身前,我和表嫂說不定就被劉成良那幫混蛋欺負了!”
柴鐵山聞言,也意識到自己剛才確實太過分了,注意到馬背上昏迷不醒的林慧娘,他歎了口氣,主動開口道:
“大勇媳婦兒這是受傷了吧?”
“都彆杵這兒了,讓人看了笑話,都到我家去歇歇吧,我去找郎中給她瞧瞧!”
說完,柴鐵山扛著鐵錘,拽著柴小娥扭頭就走。
“楊伍長,你這個舅舅,是個嗷卵強喔!”
羅懷義咧嘴笑道。
“哎!他就這臭德性!”
楊驍歎了口氣,他雖然知道柴鐵山和前身他爹鬨了彆扭,兩家不對付。
但也不是很清楚,到底鬨了什麼矛盾,讓本該是親戚的兩家形同陌路。
“老孫,你彆跟他一般計較。”
楊驍看了眼孫振武。
“冇事,冇事!這些小事情,我冇放在心上咯!”
孫振武擺擺手,倒也灑脫。
……
鐺鐺鐺!
街頭巷尾響起喜慶洪亮的銅鑼聲。
“鄉親們,快出來看呐!大蟲死了,大蟲真的死了!!!”
“以後再也不用害怕大蟲禍害咱們了!”
聽見銅鑼聲,街道兩旁緊閉的商戶檔口,迫不及待重新開張。
長街之上,人群聚集,躲藏在暗處的男女老少,紛紛湧了出來,對著街道上的屍體指指點點。
有曾經被劉家迫害過的,更是一人一腳狠狠踢著地上劉家眾人的屍體,發泄著心中對劉家的怨恨和怒火。
孩子們更是把劉成良的豬頭扯下來當球踢。
看著滿地的鮮血和死屍,老百姓非但不害怕,反而是喜大普奔,奔走相告,滿大街歡喜得像過年一樣。
因為在大家眼裡,楊驍等人殺死的根本不能算是人,而是些殘害百姓,嚼食民脂的大蟲,死有餘辜!
更有餓瘋了的破產農戶和受災流民,上前瓜分屍體。
劉成良的屍體最搶手。
因為他最肥,脂肪最厚。
災民肚子裡全都缺油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