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寧慌亂的去扯袖子,試圖掩蓋身上的傷痕,卻被薑雨眠動作更快地攥住手腕。
“這是怎麼回事?”
跟家屬院裡一些嬸子,嫂子們聊天的時候,她也不止一次的聽說過村裡男人喜歡打老婆的事情。
很多女性,逃不掉就隻能選擇一哭二鬨三上吊去反抗。
可是,這是在家屬院裡。
夫妻倆之間吵架拌嘴可以,動手打成這樣?
薑雨眠現在甚至都開始懷疑,高寧身上的傷到底是不是騎車摔的,還是被打的!
震驚之餘,薑雨眠攥住她的手腕,視線落在她身上,帶著一股子狠勁兒。
她真是很久沒這麼生氣過了。
如果今天不是代表那麼多同事過來看望高寧,她或許永遠也不知道,那個上班時,開朗愛笑,很照顧新人的高寧,在家裡,竟然這麼受氣。
檢查了一下她腳上的傷勢,確定是真的扭到了腳。
薑雨眠心底憋著一股子無名怒火,一言不發的幫她擦著藥酒,進行按摩。
耳邊,還有不斷的嘈雜聲傳來。
都是那個老婆子各種絮絮叨叨,房間隔音效果不太好,她聲音又尖銳,恨不得罵的全天下都站在她那邊兒,指責高寧。
薑雨眠在貼好藥膏之後,驀然抬眸看向高寧。
見她哭的眼眶通紅,哪怕用袖子擦了又擦,可眼淚還是不停的在眼眶中打旋兒。
在對上薑雨眠視線的時候,淚眼朦朧的衝著她,勉強揚起了唇角。
“今天,真是謝謝你了。”
開口時的嗓音,已經哽咽到讓人聽不清楚,她說的是什麼了。
在薑雨眠起身要出去的時候,高寧趕緊拽住她的衣擺,“你還是快走吧。”
她娘家的所有人,都已經被下放到農場去了。
身後無人能依靠,自然會被欺負。
高寧之所以會在第一次見到薑雨眠的時候,就對她釋放自己的善意,就是因為聽說,她被劃成了資本家,全家被下放大西北。
她是帶著孩子來隨軍,才……
雖然自己的身份和她也是天壤之彆,但是,境遇都是一樣的。
她擔心薑雨眠也會和自己一樣,被婆家欺辱,所以總是儘力的幫她。
“你跟秦團長回去吧,我沒事的,你放心,等我腳傷好了,立馬就能去上班,我是正式工,不會被輕易辭退的。”
她說了很多,薑雨眠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一直等到高寧喋喋不休的說完之後,她才開口問道。
“她一直都是這樣嗎?”
這個她是誰,自然是不言而明。
高寧沒回答,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沒事的,我都習慣了。”
她一直安慰自己,等孩子長大就好了。
兩人的談話剛結束,房門便被大力撞開,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兒跑了進來。
“娘,你怎麼沒做飯,餓死我了!”
說著,便衝過來去拽高寧,“你快點做飯,你想餓死我嗎!”
薑雨眠下意識的擋在高寧麵前,解釋了一句,“她受傷了,需要休息。”
那男孩兒仰起頭盯著薑雨眠看了好幾眼,這個嬸嬸真好看。
然後很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她昨天就受傷了,也做飯了啊,又沒死,做個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