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如其來的哭泣,讓薑雨眠愣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反應過來,聽到說對不起的時候,她才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林喬的事兒。
“娘,說啥呢,這件事情,咱們不是早就說開了嗎,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
薑雨眠語氣平淡,並沒有因為這件事情而生氣。
相反,她在家屬院裡聽說了太多,村裡婆婆喜歡磋磨兒媳婦兒的事情後,對秦母這個願意對她說對不起的婆婆,心底多少還是有點好感的。
薑雨眠把手中的點心朝著秦父秦母遞了遞。
兩位已經年過五十的老人,頭發已經開始花白了,秦父佝僂著腰,坐在後座上都很是惴惴不安。
身子前傾著,隻敢坐一點點的位置,生怕自己身上的臟汙把座椅弄臟了。
滿是皺紋的臉上,看向薑雨眠的時候,滿是討好。
秦大河從上車之後就一直低著頭,一個勁兒的摳他指甲裡的泥,常年乾農活,弄得手上有很多老繭,溝壑,手指上咧開的口子裡,也都臟兮兮的,不是沒洗手,而是洗不乾淨。
麵對用油紙包裹著,遞到麵前的點心,他嚇得根本不敢接。
作為一個老實了半輩子的莊稼漢,本來就不擅長和人打交道。
更何況,是和這麼好看的弟媳婦兒打交道啊。
他壓根就不敢去看薑雨眠,總覺得,自家這樣的條件,能娶到薑雨眠,那可真是祖上積德,祖墳地裡冒青煙那種了。
不止他這麼想,秦父秦母也是這麼想的。
他們接觸到最厲害的文化人,就是村裡那些個知青了。
哪見過薑雨眠這麼明媚漂亮,溫柔端莊的姑娘啊,一顰一笑就跟那神仙一樣,好看的很嘞。
薑雨眠從油紙裡拿出一塊點心,直接朝著秦母嘴邊遞過去。
“娘,快吃點墊墊吧,這個點回去,再做飯,還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候呢。”
“要是讓秦川知道,我讓你們餓著肚子回去,估計該跟我生氣了。”
果然,把秦川搬出來之後,秦父秦母立馬就來了精神。
秦父因著身子骨不好,虛弱的很,可聽到薑雨眠這話後,立馬就精神了不少。
“他敢!他要是敢跟你生氣,看我不打他,能耐了他!”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三人再拒絕那可真是就很不好意思了。
一人拿了一小塊點心,慢悠悠的吃著,其實秦大河覺得,這麼小塊的點心,他兩口就吃完了。
可是看爹娘都吃的小心翼翼,他也就不敢張大嘴。
生怕被嫌棄,說是村裡來的,吃相難看,給弟弟丟人。
薑雨眠把油紙包塞到秦母手中,就趕緊轉過身去,目視前方了。
三人在自己麵前局促的像個小孩子一樣,這也不敢動,那也不敢動的。
薑雨眠覺得,自己要是不看他們,或許,他們還能自在些。
接下來的時間,薑雨眠都沒有再回頭,隻是時不時的和他們閒聊幾句,聽他們聊聊村裡的家長裡短。
薑雨眠也和她們說了一些家屬院裡的事情。
三人都沒想到,“啊,還有這種事兒啊,那個周大娘也太偏心了。”
說起江念念的時候,三人聽到薑雨眠氣的跟她動手打了起來,也表示打的好。
“一張嘴就造謠生事,活該挨打。”
不過,聽薑雨眠這麼一說,感覺,和他們村裡也差不多。
整天東家長西家短的,三不五時的鬨出點幺蛾子,村支書,大隊長再出麵調解一下,然後各打五十大板。
本來他們還擔心,自己去了家屬院會被人笑話,說閒話呢。
現在懸著的心也放下不少了。
大家夥兒都是差不多的,都是人,住在一起,難免有矛盾。
車到了軍區門口後,挨個檢查了證件介紹信,得知這是秦團長的家人過來,士兵敬禮,打開門開始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