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宸詫異地看了眼麵色淡然的女人。
隨即心底冷笑,剛剛在門外還裝得滿不在乎,還不是跟其他女人一樣,恃寵而驕,自以為自己是特彆的。
她難道以為絕爺這樣的身份,真會低三下四去哄她?
出乎意料地,淩絕磁性的嗓音在秦疏意耳畔輕笑,親昵地吻了吻她耳垂,“生氣了?”
秦疏意一巴掌拍開他纏上來的手臂,“隻是敘述事實。”
被打了的淩絕也不生氣,喂給她一顆葡萄自然地轉移話題,“嘗嘗這個,是你喜歡的。”
秦疏意吃了一口,“太甜。”
淩絕動作自然地把她剩下的半個葡萄塞嘴裡,“是有點。”
想了想,又道,“明天讓人給你送莊園新空運來的那批。”
一來一往間,一樁足以在任何小情侶間引起動蕩的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揭過。
季修珩和謝慕臣默契地撇撇嘴,淩絕這狗東西真好命。
在座的男女則是悄悄瞪大眼睛。
從秦疏意動手拍人就提起了心,生怕等會看到案發現場的他們表示不懂。
這女人到底是膽大還是膽小。
還有絕爺這態度,令人尋味啊。
不是說玩玩嗎?
許宸麵色難看,秦疏意算什麼,絕爺必須是屬於陶望溪的!
他狀似不經意地開啟話題:“秦小姐今日這一身很漂亮,不過日常接觸屍體,可以穿成這樣?”
秦疏意看他一眼,“我休假。”
頓了頓,似笑非笑道:“我不知道許少原來期待我穿工作服見你。”
“哈哈哈~”角落一個豎著耳朵聽八卦的圓臉女孩憋不住笑出聲,很快被同伴捂住嘴。
許宸黑了臉。
秦疏意是一名私人殯葬公司的高級入殮師,尤其擅長遺體修複,穿工作服來見他,跟咒他有什麼區彆。
倒是有剛被科普這位絕爺女友身份的人驚訝,這樣一個像是從江南煙雨裡走出來的美人,職業居然這麼反差,倒也不像流言中的形象。
許宸忽略她話裡的刺,強笑道:“跟死人打交道總歸晦氣,你都有絕爺了,何必繼續做這種工作?”
一個入殮師,怎麼配跟陶望溪那樣的世家千金,知名鋼琴家比。
秦疏意,“生死都是人生大事,若按許少的想法,入殮師都不入流,等你入棺那一天是不需要走這一遭?”
許宸陰鬱地瞪著她。
本想貶低秦疏意的身份,卻被她句句帶上自己,還無話可辯。
這女人果真心機深沉,巧舌如簧。
淩絕態度縱容地欣賞著乖巧的小兔子齜牙,嗓子眼裡溢出一聲輕笑。
季修珩衝淩絕擠了擠眼睛,嘲諷拉滿:這就是你說的乖乖女?
沒看許宸那小子臉都青了。
謝慕臣同樣看得饒有趣味。
朋友妻不可欺,他們和秦疏意打交道不多,還是第一次看她牙尖嘴利這一麵。
而作為焦點的秦疏意懟完了人,也不給對方反駁的機會,施施然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肚子還沒填飽,先遇到一隻瘋狗,淩絕身邊的人才是真晦氣。
淩絕目送她走出去。
人剛消失在視野,氣得站起來的許宸抱怨尚未出口,一聲巨響,一把凳子突然精準地被踹飛起來撞向他的膝蓋。
“啊——”
許宸在劇痛中“噗通”一聲跪伏到地上,疼得五官扭曲,姿態狼狽。
包廂裡的人被淩絕陡然發難驚住,緊張得呼吸都緩了幾秒,一時落針可聞。
淩絕從沙發上站起,笑了一聲,卻沒人覺得輕鬆,隻感到毛骨悚然。
“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她指手畫腳?”
許宸身體被砸得生疼,胸中更是蔓延驚恐。
男人也未想聽他辯解,仿佛剛才的暴力隻是一場幻覺,眨眼間又恢複了萬事不經心的懶散模樣,如看垃圾一般俯視一眼地上瑟瑟發抖的人,徑直踩著對方的手從大門走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