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意來的時候季修珩已經離開了,她被侍從帶去了他們的包廂。
房間裡酒氣濃鬱,到處都是空酒瓶。
她走過去,彎腰戳了戳躺在沙發上的人,“淩絕,醒醒。”
男人眉頭擰著,一動不動,似乎連夢中都帶著戾氣。
秦疏意放棄叫醒他,也不準備為難自己,直接讓工作人員把他架起來帶走。
然而那人還沒靠近,秦疏意的手腕就先被拽住,被一陣力道拉得撲倒在淩絕胸口。
男人喃喃念叨著她的名字,抗拒任何人的接觸。
她想起身,卻被箍住動彈不得。
喝醉的男人力氣比牛都大。
工作人員停住腳步,為難地看向她,“秦小姐,這?”
秦疏意沒辦法,淩絕不給人碰,她隻能自己費了老勁將他拉起來。
男人胳膊搭在她肩上,身體的重量全部壓過來,秦疏意被帶得一個踉蹌,有一瞬間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故意在為難自己。
然而動手拍了拍男人的臉,毫無反應,她隻能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折騰半天才將人送回他最近的一套大平層,好在她之前來過,知道密碼。
“為什麼喝酒呢?”將他安頓在床上,秦疏意用手摸過他挺直的鼻梁,輕聲低語。
明明昨天才見到了久彆的小青梅不是嗎?
淩絕從未主動跟她提起過陶望溪,但這個圈子裡,到處都是陶望溪。
她像一輪皎潔的明月,光亮落在每個人身上。
秦疏意相信淩絕不會沒品到欺騙她,隱瞞他和陶望溪曖昧的關係,但對於外人的猜測打趣,他從沒有正麵否定過。
至少,在他心裡,陶望溪是他麻煩最少的正解。
與她玩一玩愛情遊戲,並不妨礙淩氏掌權人在人生大事上利益至上的冷酷理性。
她笑了下,她和淩絕談的這一段是真正的天時地利人和。
兩個各懷鬼胎的人都想碰一碰愛情這出戲,清醒地沉淪,等天明之後,又各自奔赴屬於自己的道路。
“秦疏意。”
他睜開眼睛,驀地將欣賞地用手指描摹他臉上線條的女人壓在床上,形成一個危險的姿勢。
“你醒了?”她就說,淩絕不該這麼沒警惕心。
被她架著磕來碰去,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頭疼嗎?”她關心地摸著他的頭發,問他。
她語氣這樣自然,像是從未說出過那句分手,正如一個真正關心男朋友的乖巧女友。
淩絕沒有回答她,隻是臉埋在她頸窩蹭了蹭。
“喜歡我的臉?”
秦疏意語氣肯定,“當然。”
沒有人能拒絕這樣一張鬼斧神工的造物主神作。
“還喜歡我什麼?”他在她臉側落下一個一個吻。
“很多。”她回答。
客觀來講,即便去除身份的光環,淩絕也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秦疏意,秦疏意……”他一邊親她,一邊模糊不清地發問,“愛我嗎?”
喝了一夜酒的男人,秦疏意給他親親就不讓他繼續碰她了,將他推開一點,笑眼彎彎,“喜歡呀,喜歡你。”
對上那雙清澈真摯的眼睛,淩絕突然笑了起來。
騙子。
她真的長了張很會騙人的臉。
“秦疏意,秦疏意。”他緊緊地抱著她,臉靠在她心臟的位置,看不清表情,一聲聲喊她的名字,幾乎是帶著恨意。
她給他營造了一個深愛他的謊言,看著他沾沾自喜,看著他得意炫耀,自己卻隨時能轉身抽離。
他淩絕,此生從未被這樣戲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