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溪眉間輕蹙,身子在大堂內搖搖欲墜,“沒……沒有……我一個未嫁之女,怎麼可能懷有身孕,分明是薛檸故意害我!”
陸嗣齡有點兒煩躁,要不是他不打女人,這會兒真想掰開蘇溪的腦子看看,“大姑娘身邊沒彆人了?怎麼什麼都怪我家檸檸?”
薛檸嘴角微抿,幾不可察的露出個笑。
這會兒侯府眾人也反應過來了。
江氏滿臉錯愕,“什麼?”
謝老夫人與蘇侯等人也震驚地站起身來。
柳氏整個人都蒙了,“檸檸,你說什麼呢,彆當著楊夫人與小陸將軍的麵兒詆毀你大姐姐的名聲!”
薛檸看向眾人,又清脆無比的重複了一遍。
“我沒說錯,就是彆嚇著了大姐姐肚子裡的孩子。”
蘇溪勃然大怒,一股火氣直衝頭頂,再次揚起小手,“薛檸,你彆太過分!”
這一次,薛檸自己握住了蘇溪的手腕兒,她目不轉睛的看向蘇溪怒極的臉,眼角微微揚起,“大姐姐你聽——”
蘇溪皺眉,正要諷刺薛檸裝神弄鬼,便聽門外響起一個男子痛苦的哀嚎。
“大姑娘!你不能懷著我的孩子嫁給彆人啊!”
“我顧遠山雖是區區馬奴,卻是真心愛慕於你!”
“床笫間,你我巫山雲雨時,你也曾說過非我不嫁,如今為何要帶著我的孩子嫁給小陸將軍!我不甘心啊!大姑娘!”
蘇溪臉色猛然一變,看清那被雷雨澆透爬進大堂的身影時,整個人都止不住的顫抖。
“咦,那不是咱們府上與蘭香苟且的馬奴顧遠山麼?”
“他不是被打斷了雙腿趕出去了,怎麼今兒來了?還說什麼大姑娘的孩子是他的?”
“原來薛姑娘認親宴那次,真是大姑娘與那馬奴被捉奸了呀!”
“那蘭香豈不是被冤枉死了?”
不少人開始竊竊私語,那目光仿佛能將蘇溪釘在恥辱柱上。
當初謝老夫人處理此事時,將整個萬壽堂關起門來,隻留下簽了死契的忠仆,是以府中不少人不知內情,隻當真是蘭香耐不住寂寞與那馬奴廝混在一塊兒,如今蘇溪鬨出懷孕的醜聞來,眾人才恍然大悟,原來,真是大姑娘不知廉恥與馬奴苟合在一起!
李長澈看戲已久,看了一眼薛檸唇邊隱藏的笑意,突然明白了今日的一切,隻怕都是小丫頭的手筆,他單手支頤,歎息道,“這份真情,當真是,感人至深。”
陸嗣齡被人當堂戴了一頂綠帽子,雙臂抱胸,沒好氣道,“你還好意思說?”
李長澈道,“婚事還未落定,與你又無關,你生什麼氣?”
陸嗣齡眉梢輕挑,“好歹也是我還未訂婚的未婚妻,平白出現鬨個孩子,我還不能生個氣了?”
李長澈嘴角淡勾,視線落在薛檸瓷白的臉頰上。
小姑娘剛剛義憤填膺,聲音軟糯卻有力,似乎要將蘇溪往死裡整。
隻是到底年輕又單純,手段還是弱了些。
但安排得卻是有條不紊,天衣無縫。
他心下微軟,樂得看好戲,也不介意替她燒一把火。
“要本公子看,蘇大姑娘有沒有懷孕,找大夫一看便知。”
侯府眾人早已被這一幕看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