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桃渾身猛地一哆嗦,水桶裡的水濺都了出來,濺在地上蕩起一圈細碎的濕痕。
那個東西就像一顆定時炸彈,她想掏出來給他,可抬頭時他已經走遠了。
她用手摸了一下口袋,努力平複了一下亂糟糟的心情,擔著水桶就回家了。
劉翠蘭和王海超正坐在灶房吃飯,王曉紅端著碗坐在院裡的石凳上。
“嫂子,俺給你盛好飯了,在這裡冷著呢!”她看見春桃回來就叫她。
劉翠蘭看見她就說:“把水缸打滿了再吃飯,俺都給你交代多少次了,前一天天黑要把水缸打滿,第二天就節省時間,吃完飯就能上地了。
你這倒好,本來該吃飯了,你打水,該上地了,你又要吃飯!“
春桃並不吭聲,隻是彎腰用力提起水桶倒進水缸裡。
這個水缸不算小,要挑三挑子才能裝滿,她又準備去挑,王曉紅就走了過來,奪下她手裡的扁擔。
“彆挑了,趕緊吃飯去!”她說著就把春桃拉到了院裡的石桌旁坐下,劉翠蘭不滿地朝外麵看看,沒說話。
春桃看見石桌子上有小半拉白饃,並沒有去拿,隻端起碗喝糊塗。
她嫁過來第一天劉翠蘭就說過:“家裡的好麵少,是留給男人們吃的……”
家裡的白饃除了給男人吃,劉翠蘭當然也吃白饃,王曉紅也偶爾吃點,隻有春桃一年到頭吃黑窩窩的,過年的時候能吃上花卷就很不錯了。
“嫂子,吃饃!”王曉紅遞到她麵前:“這饃是俺專門給你留的!”
“你吃吧!俺一會兒吃個黑饃就中!”
“叫你吃你就吃!不要犯傻,你一天到頭的不得閒,吃點白饃是應該的,倒是那些閒人,才該吃黑饃。
不對,連黑饃都不能吃,黑饃吃了也浪費!”
王曉紅聲音很大,說著還拿眼睛往灶房裡瞥。
他們家除了王海超不乾活,其他人都乾活,隻是乾多少的問題。王曉紅這話就是說給王海超聽的。
王海超心眼子多,臉皮也厚,他就裝糊塗,和王曉紅說話依然是客客氣氣的。
吃完飯,劉翠蘭和王海超去了南地。
王海超是不乾活的,就坐在地頭的樹蔭下涼快,劉翠蘭鋤到地頭的時候,他會把水壺打開:“媳婦,來歇歇,喝口水!彆累壞了!”
劉翠蘭很是受用,就算累死也是心甘情願的。
王老憨病了這麼多年,她沒有感受到丈夫的溫暖。
周誌軍的話少,隻知道埋頭乾活,根本不會對她說一句好聽話,更沒有碰過她一個指頭。
劉翠蘭覺得,嫁給王海超是她這輩子做的最正確的選擇,白天陪她一起下地,夜裡在床上恩愛纏綿,她終於嘗到了久違的幸福。
其實她早就和王海超勾搭到一起去了。
她坐在他身邊,王海超就順勢摟住了她的腰,手從衣服下擺伸進去摩挲著。
“彆鬨!”她身子扭動一下,嗔怪道。
王海超一臉欲念,把嘴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劉翠蘭笑罵:“不要臉!讓人看見咋辦?”
“咋倆是有紅本本的,看見又咋了!”
王海超站起身,不由分說拉著劉翠蘭就往旁邊的高粱地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