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黑王海超就把春桃穿周誌軍衣裳的事對劉翠蘭說了,氣得她當即就罵春桃不要臉。
次日吃過早飯就要去找春桃算賬,還沒走到就看見她擓著個筐子站在路邊,那股火氣一下子就竄了起來。
跑過來對著春桃就是一個大嘴巴子,白嫩的小臉上,頓時出現五個紅紅的指頭印,熱辣辣的疼。
打完之後,劉翠蘭又指著春桃的鼻子破口大罵,“不要臉,老王家的臉都被你丟儘了……”
春桃被打懵了,她渾身發抖,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
若不是周大娘及時趕過來解圍,她真不知道該怎麼收場。
周大娘拉著她的手,犀利的眼神戳著劉翠蘭,“劉翠蘭,你可不能冤枉這妮子!
結實走了四年,這妮子一直本本分分,看這可憐勁的,你不心疼也就算了,還和外人一起來作踐她。”
她又掃視了周圍幾個婦女,目光最後落在周招娣臉上,“俺家誌軍是堂堂正正的人,誰也彆想往他頭上扣屎盆子!
春桃往後就是俺的乾閨女!誌軍就是她的乾哥!妹子穿哥件衣裳咋了?再有人瞎胡扯,就是打俺的老臉!”
周大娘不是好惹的主,再說了,劉翠蘭也怕她要賬,就氣哼哼地走了。
周招娣恨得牙根癢癢,一口黃痰啐在地上,也隻能悻悻離開。
周大娘的話像一道護身符,暫時堵住了那些人的嘴。
可春桃心裡清楚,堵住一時堵不住一世,她和周誌軍之間,關係的確不乾淨。
她既感激周大娘的解圍,又忍不住恨起周誌軍來。
可那恨又不是徹底的恨,還有一絲說不清的東西在裡麵。
他是第一個護著她、為她出頭的男人,是第一個讓她感受到被重視、被放在心上的男人。
她就怕村裡人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怕最後落個“破鞋”的下場。
可心裡那點隱秘的期待,卻像開春的野草根,悄悄冒了芽。
“嫂子,村裡的那些人吃飽撐的,你彆往心裡去……”
王曉紅歎了口氣,“不過還好,周大奶說認你做乾閨女,往後誰也說不出啥了。”
春桃的臉更紅了,心裡像揣了隻亂撞的小兔子,怦怦狂跳。
她偷偷往隔壁院裡瞥了一眼,沒有看見周誌軍,卻聽見他家灶房裡傳出周大娘的聲音。
“誌軍,村裡那些人又亂嚼舌根子……還有那個劉翠蘭,忒不是東西。
春桃多好的閨女,彆人那樣說她,劉翠蘭不但不護著,還不分青紅皂白就打人……”
周誌軍的臉繃得緊緊的,越來越冷,冷得像冰溜子一樣。
他沒吱聲,隻是捏筷子的手力道加大,“哢嚓”一聲,手裡的筷子斷了兩截。
周大娘這才看向他的臉,趕緊說,“俺今個說了,以後春桃就是俺乾閨女,誰要是再亂說,俺就不依……”
周誌軍聽他娘這麼說,臉上的寒氣才減了幾分。
他咋沒想到這茬呢?若春桃真的成了他娘的乾閨女,那以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幫助她了。
“娘,你真這樣想的?”
周大娘看向他,歎了口氣說,“她們嚼舌根,把你也帶上,俺說那話也是為了你,你以後注意點就是了!”
“不是,娘,你不是一直想再要個閨女嗎?”周誌軍的眼底閃過一絲算計。
“老大老三雖有媳婦,可各自忙著自家的日子。
俺姐和俺妹又不在跟前,要是認春桃做乾閨女,肯定貼心?
她心眼實、手腳麻利,俺腳上這鞋還是她做的呢……俺也稀罕有個妹妹在跟前。”
周大娘隨口一說,沒想到周誌軍居然這麼上心,轉頭看向周老漢,“老頭子,你覺得咋樣?”
周老漢磕了磕煙袋鍋,沉聲道,“春桃這閨女仁義,結實跟人跑了四年、她硬是沒走,天天起早貪黑乾活,是個實打實的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