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紅姐弟正站在門口張望,望見手電筒的光柱朝這邊過來了,趕緊小跑著迎了上來。
“嫂子!你可回來了,沒出啥事吧?”王曉紅一把抓住春桃的手。
周誌軍把肩上的麵粉袋遞給王曉明,轉頭對春桃說,“俺娘給你留了湯,還熱乎著呢,過去喝點!”
“俺鍋裡也溫著飯,俺給俺嫂子熱熱去!”王曉紅說著,轉身就往灶房跑。
今黑兒王曉紅做的是芝麻葉豆麵條,麵條沒幾根,多半是湯水和煮得軟爛的芝麻葉。
她和王曉明隻喝了兩碗稀的,給王結實盛了一碗稠點的,給春桃也留了一碗稠的。
春桃又冷又餓,捧著熱好的麵條,呼嚕呼嚕地往嘴裡扒。
剛喝了幾口,周誌軍就端來一大碗蔥花麵來了,裡麵還放著不少肥瘦相間的肉片。
今個周大娘煮肉了,周誌軍特意切了一塊,拌進了麵條裡。這麵條稠乎乎的,幾乎沒帶湯水。
“先把這碗喝了!”周誌軍把碗遞到春桃麵前。
肉香鑽進鼻子裡,春桃卻沒接,依舊低頭喝自己的芝麻葉豆麵條。
周誌軍見狀,乾脆伸手奪過她手裡的粗瓷碗,把蔥花麵硬塞到她手邊。
王曉紅拎著泔水桶從豬圈那回來,春桃趕緊接住了那碗稠麵條。
王曉紅從大鍋裡摸出個菜包子,遞過來,“嫂子,這是大奶蒸的包子,還溫乎著呢,趁熱吃一個!”
她瞥見鍋台上放著自家那碗寡淡的豆麵條,再看看春桃手裡滿是肉香的好麵條,就知道是周誌軍送來的。
周大娘一家對春桃是真好,又是送包子又是送麵條的,王曉紅暗自慶幸,她嫂子能遇上周誌軍一家,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周誌軍站在窄小的灶房裡,空間就顯得更小了。
王曉紅見他直盯著春桃,還以為他等著拿碗,便說,“誌軍叔,天怪冷的,你先回去睡吧,明個俺把碗給你送過去!”
周誌軍這才回過神,擺擺手,“沒事,俺等會兒,等你嫂子喝完。”
又轉頭對王曉紅說,“天冷,你也趕緊回屋煨被窩去!”
在王曉紅眼裡,周誌軍是最正直本分的男人,壓根沒往彆的地方想。
“中,那俺先坐被窩了!”又叮囑春桃,“嫂子,你喝完也趕緊過來,彆凍著了!”
“嗯!”春桃應了一聲。
王曉紅一走,周誌軍反手就把灶房門關上了。
春桃抬頭看他,眼裡滿是警惕,“關門乾啥?”
“關門暖和些!”周誌軍說著,目光落在她凍得微紅的臉上。
春桃低下頭,隻顧著喝麵條,不再搭理他。
喝完麵條,她剛起身準備舀水洗碗,周誌軍就伸手把她手裡的碗接了過去。
“不用你洗!”他把碗往鍋台上一放,看著春桃說,“閉上眼睛!”
春桃一愣,心就提了起來,這男人跟餓狼似的,天天沒安好心,肯定沒好事!便硬著頭皮說,“俺不閉!”
“怕啥?俺又不吃了你!”周誌軍的聲音帶著幾分戲謔。
春桃摸不準他葫蘆裡賣的啥藥,站起身說,“天冷,俺去睡了!”說著就伸手去拉門。
周誌軍從身後輕輕抱住了她,聲音低沉,“彆慌!”
“傻妮子……”他一隻手箍著她的腰,另一隻手往懷裡摸了摸,竟掏出一條紅紗巾,不由分說就圍在了她脖子上。
紗巾又軟又滑,帶著點體溫,暖乎乎地裹著脖頸。可春桃心裡一緊,伸手就想扯下來,“俺不要!”
周誌軍把她的身子扳過來,命令道,“不要不中!”
這年頭,男人送女人東西可不是小事。周誌軍雖是她的乾哥,可紗巾這種貼身物件,哪能隨便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