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這跟我想象的不一樣啊!”
林子印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眉頭皺起,開始苦思冥想。
他這個以工代賑,本來是想耗空家底,然後激起民憤的,結果……
再這樣下去,彆說賜死了,搞不好還要升官發財!
必須來點狠的,更離經叛道的,能讓那位女帝聽了,就當場下令派八百裡加急把自己砍了的猛料。
就在他琢磨著是強征民女擴充後宮還是獨立建國之際。
“報!大人!不好了!”
一個門房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這門房是臨時從災民裡找的。
“黑…黑風寨的土匪…下山了!”
“你說啥?土匪?!”
林子印原本還死氣沉沉的眼睛瞬間一亮,就跟餓狼看到大肥羊一樣!
這個名字,他聽說過。
他來上任的時候,送他的那幾個老兵就老是說這個。
這是盤踞在清河縣西山已經有幾十年的悍匪,凶名昭著。
據說前幾任的縣令,要麼就是對他們唯唯諾諾,按時上貢。
要麼就是組織過幾次圍剿,結果無一例外,都是折兵損將,最後灰溜溜的請求調離。
可以說,清河縣之所以這麼亂,大半都是因為這個黑風寨。
“他們來了多少人?來乾嘛的?”
林子印放下茶杯,讓自己表現的鎮定。
“差不多一百多號人,都騎著馬,手裡還都拿著刀呢!”
“帶頭的那個,滿臉胡子,左臉上有個疤,很像傳說中的黑風寨大當家黑虎!他們…他們說,新來的縣令不懂規矩,讓您快點把孝敬錢交上去,不然…不然就要把我們這個破縣衙給踏平了!”
話還沒說完,張德和王有福已經聞訊趕來。
張德急得直跺腳,“大人!這可怎麼辦啊!”
“黑風寨那幫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啊!”
“是啊大人!”王有福都快哭了。
“我們這縣衙裡,一個衙役都沒有,連個護院都沒有啊!外麵工地上雖然人多,可都是災民,手裡沒武器,怎麼跟那群土匪打啊!”
林子印看到兩個老吏如此慌張,心裡卻樂開了花。
跑?為什麼要跑!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亂跳。
“跑什麼跑!丟人現眼!”
林子印霍然起身,顯得正氣凜然。
“我,大乾官員,豈能向賊寇低頭?”
“張德!去!把本官那套最顯眼的官服拿來!要最新的!”
“王有福!去大門口擺桌子!沏茶!茶要最好的!”
王有福縮了縮腦袋:“大人啊,縣衙都窮成這樣了,哪來的茶啊!”
“什麼?沒茶?沒茶就丟幾個樹葉進去,反正他們也不懂!”
“讓那幫土匪看看,本官不僅不怕,還要請他們喝茶!”
張德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大…大人,您這是叫什麼來著,肉身喂雞?”
林子印瞪了他一眼,“記住,從現在開始,所有人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彆哭喪著臉!讓外麵的土匪看看,我們清河縣衙,不是好欺負的!氣勢上,不能輸!”
很快,在破破爛爛的縣衙門口。
百十號土匪騎在馬上,一臉凶相,殺氣騰騰的把小小的縣衙圍住。
為首一人身材魁梧,左臉上有一道疤,正是黑風寨的大當家,黑虎。
“媽的,一個新來的芝麻綠豆官,架子倒是不小,讓老子在這等了這麼長時間!”
旁邊一個獨眼龍比劃了個抹脖子的動作:“大哥,要我說,就彆廢話了!咱們直接衝進去,拿了那狗官!”
黑虎哼了一聲。
“急什麼。按道上的規矩,先禮後兵。我倒要看看,這個敢來我們這上任的,到底是什麼厲害人物。”
就在這時,縣衙那扇破門打開了。
隻見林子印身穿嶄新官服,手捧紫砂茶壺,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地走了出來。
麵對眼前百來把明晃晃的鋼刀,他非但沒跪,反而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黑虎愣住了,握刀的手都僵了一下。
這劇本不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