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紫禁宮。
龍椅之上,女帝趙沐儀正批閱著奏折,鳳眸微垂,周身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
“陛下,清河縣八百裡加急奏報。”
一名太監躬身呈上奏折。
趙沐儀接過奏折,漫不經心地展開。然而,當她看清上麵的內容時,那隻握著奏折的手微微一頓。
她的眼神從淡漠逐漸變得複雜,隨即嘴角竟揚起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
“嗬……這個林子印。”
女帝輕笑一聲,那笑意卻不達眼底。
奏折上,張德那一手春秋筆法將整件事描述得義正言辭——豐裕縣令劉滿腸率眾持械衝擊清河縣衙,林子印迫不得已正當防衛,隨後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妥善安置了受傷的劉大人,劉大人深受感動,主動捐資兩萬石糧食……
看似完美無缺的陳述。
但趙沐儀在朝堂摸爬滾打這麼多年,哪裡看不出這其中的貓膩?
這分明就是林子印把人打了,然後逼著人家送錢贖命,最後還要給人家扣上一頂“深受感動主動捐資”的高帽。
簡直是……無恥至極!
“陛下……這林子印的行為,已經嚴重違背了朝廷律法。”站在一旁的大太監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說道,“要不要……”
他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女帝眼神微冷:“你是在教朕做事?”
“奴才不敢!”王公公立刻跪倒。
趙沐儀將奏折放在龍案上,玉指輕輕敲擊著扶手,陷入了沉思。
毆打鄰縣縣令、私設武裝、開設賭場……
這個林子印,是真的想死,還是……
她突然想起了殿試那天,這個年輕人站在金鑾殿上,用那雙清澈的眼睛直視著自己,一字一句地說:“女子為帝,簡直是牝雞司晨!天下大亂!”
滿朝文武噤若寒蟬,唯有他一人敢於直言。
當時的她確實動了殺心。
可隨後冷靜下來,她卻隱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這個林子印,好像……是故意求死的?
但為什麼?
一個寒門進士,好不容易熬出頭,為何要主動尋死?
除非……
女帝的眼神逐漸變得深邃。
除非他另有所圖。
或者說,他在用這種“自毀”的方式,試探著什麼。
“有意思。”
趙沐儀輕聲自語,隨即拿起朱筆,在奏折上批了幾個字:
“此事暫且擱置。著令府台密切關注清河縣動向,每旬奏報一次。”
落筆之後,她又補充了一句:
“林子印若有異動,立刻上報。切勿擅動。”
王公公接過奏折,恭敬退下。
偌大的大殿裡,隻剩下女帝一人。
她看著窗外的京城夜色,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幾分。
“林子印啊林子印……朕倒要看看,你這盤棋,到底想怎麼下。”
與此同時,清河縣。
林子印正坐在縣衙後堂,對著天花板發呆。
他已經等了三天了。
三天!
按理說,八百裡加急的奏折早就送到京城了,那個暴君女帝看到自己毆打朝廷命官、私設賭場、甚至還揚言要造反的“罪證”,不應該立刻震怒,然後派禦林軍殺過來把自己千刀萬剮嗎?
可現在呢?
毛都沒有!
連個消息都沒有!
“不應該啊……”林子印撓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奏折在路上丟了?
還是那個張德根本就沒送出去?
不對,他明明親眼看著驛卒騎馬離開的。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
女帝收到了奏折,但是……沒打算殺他?
“我靠!”
林子印猛地站起來,一拍大腿。
這個女暴君,到底想乾什麼?
我都這麼明目張膽地作死了,你還不殺我,難道真要等我造反不成?
【係統友情提示:宿主當前殺意值35888,殺意值滿1000000點將被強製賜死。】
【建議:繼續加大作死力度,或尋找新的突破口。】
林子印看著係統麵板,整個人都麻了。
整整一百萬的殺意值……這得殺多少人才能湊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