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縣衙後堂。
林子印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盯著房梁上的蜘蛛網。
距離"開山雷"意外已經過去了五天了。這五天裡,他就等著京城的聖旨——最好是那種“林子印私藏軍器、圖謀不軌,著即處斬”的那種。
可現實是:屁都沒有。
反而西山傳來的消息一個比一個離譜——銀礦日產翻了十倍,周邊幾個縣的商人都跑來采購"開山雷"修河堤、開運河。更離譜的是,黑虎那憨憨竟然把"開山雷"當成寶貝,每天在西山炸石頭炸得不亦樂乎。
"大人,您這是怎麼了?"張德端著茶水進來,看著林子印那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沒事。"林子印擺擺手,"就是覺得……活著真沒意思。"
張德眼眶一紅:"大人!您可是清河縣的天啊!您要是倒了,咱們這些人可怎麼辦!"
【來自張德的讚賞值+100】
林子印:"……"我特麼就是想死,你能不能彆搞這麼煽情?
就在這時,外麵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大人!大人!不好了!京城來人了!"王有福慌慌張張地喊。
來了?!
林子印猛地坐起來,眼睛瞬間一亮。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出後堂,就看到縣衙門口停著幾匹快馬,馬背上的人都穿著禦史台官服,一個個臉色鐵青,殺氣騰騰。
為首那人,五十來歲,國字臉,兩撇八字胡——正是大乾王朝禦史台的"噴子"擔當禦史大夫王錚。
此人在朝堂上以"鐵麵無私、敢於直諫“著稱,曾當眾彈劾過三位宰相、五位尚書,連女帝都被他噴得頭疼。
這次能把他驚動,顯然是清河縣的事鬨大了!
林子印心中狂喜,臉上卻裝出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下官清河縣令林子印,參見王大人!"
王錚冷哼一聲,連馬都沒下,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子印:"林子印,你好大的膽子!"
來了來了!就是這個味兒!
林子印差點笑出聲,但還是強忍著:"下官不知犯了何罪,還請王大人明示。"
"明示?"王錚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一疊厚厚的奏折,"啪"的一聲砸在林子印麵前。
"你自己看看!這些都是彈劾你的奏折!"
"說你在清河縣開設賭場,敗壞風氣!"
"說你不教聖賢書,開什麼狗屁學院,誤人子弟!"
"說你收編土匪,私設武裝,圖謀不軌!"
"說你研製邪術火器,意欲造反!"
"林子印,這每一條,都足夠把你千刀萬剮!你還有何話可說?"
林子印聽著這一條條罪名,心裡樂開了花。完美!簡直太完美了!隨便拿出一條都夠死十次八次的了!
"王大人說的是。“林子印一臉坦然,"下官認罪。"
這話一出,不僅王錚愣住了,連跟著他來的幾個禦史也愣住了。
認罪?這麼乾脆?這不對啊!
按照套路,林子印不應該先辯解幾句,然後王錚再拿出證據,一番唇槍舌劍之後才認罪嗎?怎麼這麼痛快就認了?
"你……你認罪?"王錚狐疑地看著林子印。
"認啊。"林子印點點頭,"開賭場的是我,辦學院的是我,收編土匪的也是我。王大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王錚更加疑惑了。他在朝堂混了這麼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有死不認賬的,有狡辯到底的,有跪地求饒的。但像林子印這樣,直接認罪,還一副"你快點動手"的樣子,他還是頭一次見。
這其中,必有蹊蹺!
"哼!"王錚翻身下馬,"我倒要看看,你這清河縣,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然而,當王錚走進縣衙,看到院子裡那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時,他愣住了。
操場上,幾十個穿著統一製服的"治安隊員"正在訓練,隊列整齊,口號響亮,一看就是正規軍的架勢。
另一邊,幾個老師正在給學生上課,學生們個個精神抖擻,眼神中充滿了對知識的渴望。
這……這哪裡像個"魔窟"?分明就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啊!
王錚走到一個教室外,側耳傾聽。
"……所以說,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麼?是誠信!你騙了彆人一次,彆人下次還會信你嗎?不會!所以我們要誠信經營,童叟無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