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說道:“不錯,是我。”
王若鳳突然舉起“召魂幡”猛地一搖,蛛網在穹頂簌簌震顫,青銅燈台的火苗突然蜷成幽藍細線。
女人指尖劃過幡麵朱砂符文的瞬間,那截纏著墨色裹屍布的桃木幡杆突然滲出碧綠的寒氣,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著,圍著王若鳳周身不住的旋轉。
“敕——”
她腕間銀鈴驟響時,幡麵驟然展開三尺,簌簌抖動的白綾上翻湧著濃如墨汁的陰翳,仿佛有無數無形的惡意在其中衝撞,那是這古墓裡百年間積攢的怨毒陰風,便如潮水般湧向顧野。
顧野那【煉氣十重】的修為可不是擺設;心神一凜,周身的劍意森然在側,六把“烏光飛劍”,在他周圍若隱若現的護持著,飛舞著;那些陰氣和惡意被浩然的劍氣隔絕在了男人的三米開外。
“你以為有點本事,就能在我的地方,鎮得住古墓裡的陰煞?”
王若鳳的瞳孔泛著與幡麵同源的青光,“這些陰氣在等新鮮血肉滋養,而你正好夠份。”話音未落,女人將幡尾甩出的陰幡突然繃直如矛,向顧野一指。
幡麵的陰翳突然劇烈翻卷,無數隻帶著冰碴的古代惡靈,從幡麵狂湧而出,那些凝聚了死者怨念的陰風,一旦被這東西纏住,它們便會從人的七竅往裡鑽,要在其軀殼裡讓人精神錯亂而亡。
顧野不慌不忙的豎起【太白醉影劍】,劍意化作了片片竹影;那些陰風撞在了上麵,又都無功而返。
女人心有不甘,素手一揮;棺槨旁的長明燈突然集體炸裂。
王若鳳踩著碎瓷片上前,幡杆輕點地麵。而招魂幡的白綾正一點點吸儘滲出的血霧,幡麵翻湧的陰氣,愈發濃重了。血霧化作數道裹挾著刺骨寒意的紅流卷向顧野。
顧野見狀,抬袖一揮,【火雲灰仙袍】霎時間,召喚出了數十隻火焰靈鼠,在空中翻滾撕咬,抓撓空氣中凝聚的血霧所化的幻象;將王若鳳的法術,頃刻間燒得灰飛煙滅。
而身後突然傳來妖風陣陣和嘈雜的腳步聲;看來王若鳳跟顧野用法術纏鬥的同時,還偷偷的將其他“兔妖”和“邪教修士”一並召了來,意圖圍攻顧野。
王若鳳不無得意地說道:“你修為比我高強又如何,這個洞中都是我“十二荒神教”的人,圍攻起來,你又有多大的優勢!”
顧野俯視著,眼前被邪惡洗腦的女人,冷冷地說道:“你想叫的不是其他人,是他吧。”說罷,右手一揮,一支帶著把柄的兵器,夾著罡風,飛向王若鳳,噗的一聲砍在她身邊的棺槨邊緣上。
王若鳳定睛一瞧,立刻就認出了那把霍老鉞的“開山斧鉞”,驚慌的悲聲道:“你殺了他?霍老鉞死了?”說罷,女人心灰意冷間,抬手取出一把“金剛杵”,惡狠狠地刺向安靜躺在棺槨裡的“顏菲菲”。
顧野大驚,爆發出一聲震耳的怒喝:“妖婦住手!”
雙手一展,【火雲灰仙袍】火光大盛,身形如燕般飄然縱起飛向墓室中央,男人指尖連點數道劍訣,所及之處飛劍縱橫,身後六把飛劍帶著淩厲的破空之聲,齊齊射向王若鳳。
女人被這股迫人的氣勢震懾,哪裡敢正麵抵擋;一晃身形,化作一股腥臭的“妖風”朝另一個出口倉皇逃竄。
顧野見王若鳳逃跑,也不再追;他的目的本就是想救人,急忙伸手去拉棺槨中尚有氣息的“顏菲菲”並將一股浩然劍氣度入她的身體,希望治療她體內的傷痛。
卻不想“劍氣”剛一入體,那“顏菲菲”體內的靈脈頓時暢通,突然睜開眸子,眼中竟透著森然刺骨的寒意,小手瞬間化作閃爍著寒光的冰錐,狠狠刺向顧野左邊胸口。
男人本就一心想救下“顏雲歌”的妹妹,全然沒料到她會突然偷襲,如此近的距離下,左臂本來也有傷,隻能硬生生挨下這記冰刺,鮮血迅速染滿了襯衣。這時“顏菲菲”的容貌扭曲,白裙也起了變化,竟變成了一個身著唐代古裝的公主模樣,臉上露出一抹“暗算得逞”的冷笑,說道:“愚蠢的修士,我的《玄冰刺》滋味如何?”
說罷,發出一陣詭異的尖笑,化作漫天飛舞的無數冰晶雪花,追著王若鳳逃跑的方向飛去;顯然,她們本就是一夥的。
顧野強忍著疼痛,心中暗罵自己糊塗:“顧野啊顧野,顏家人從頭到尾都沒提過有‘顏菲菲’這個家人;就分明代表著‘顏菲菲’的存在感早已消失,她早就成了‘被食者’;這不過是個酷似“顏菲菲”的兔妖罷了。”
他低頭看向被《玄冰刺》刺傷的地方,寒氣正絲絲縷縷地侵染傷口,男人心中暗歎:“這冰刺竟能破我的護體罡氣,想必就是‘任務’裡提及的那隻最強的【煉氣八重】的‘兔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