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管家看著地上碎裂的匾額,也趕緊跌跌撞撞跟上去。
這位在外麵失蹤十年剛回府的大小姐行事風格跟侯府主子們真的完全不同啊!
倒是跟那邊的人有些像……
……
棲雲苑。
侯夫人正柔聲哄著謝思語好生歇息,便聽人稟報剛剛離開的謝綿綿又回來了。
她微微皺眉,身旁的容嬤嬤便心領神會上前了解詳情,“小姐怎的沒歇息?”
進門的謝綿綿直接無視她,走向了侯夫人。
作為侯夫人身邊的心腹,容嬤嬤向來說一不二,沒想到竟被這位新回來的小姐無視了。
她覺得自己被落了麵子,臉色一沉,聲音強硬了幾分,“小姐不在院中歇息,又來這裡作甚?可能小姐流落在外十年不懂什麼規矩,但既然回了侯府就不能像在外麵那般沒規矩亂來了。”
“你想讓我們姑娘在什麼院中歇息?”
齊嬤嬤掃一眼容嬤嬤,穩步上前,對侯夫人道:“夫人安排給姑娘的院子偏遠陳舊,破敗不堪,連下人住的地方都不如,怕是侯府的安排出了錯吧?”
“你是哪裡來的老貨,竟然敢誣陷侯府!”容嬤嬤厲聲喝道。
容嬤嬤之前忙著處理院子的事,不曾跟著侯夫人,因此並不知齊嬤嬤的身份。
她大步上前,滿臉凶狠地對齊嬤嬤揚起手。
一個失蹤十年剛回府的小姐不懂規矩無視她就罷了,連帶來伺候的婆子也敢沒眼力見兒無視她!
她定要借機狠狠收拾一番!
也好讓她們主仆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不曾想,她的手還沒打下去,臉上就挨了一記耳光!
“啪!”的一聲太過清脆,屋內眾人有瞬間的靜默,而後齊齊望過來。
容嬤嬤揚起的手改為捂臉,滿眼難以置信,“你、你竟然敢打我?!你個潑皮老貨,竟然敢打我!”
震驚之後是被打臉的憤怒。
這一巴掌,打得不僅是她的臉,還有她的臉麵!
她捂著臉轉頭,望向床榻那邊的侯夫人,老淚縱橫,“夫人!您要替老奴做主啊!這個來路不明的死婆子竟然打我!”
謝如玨衝到容嬤嬤麵前撐腰,“容嬤嬤在侯府伺候十多年,萬事妥當,你這個婆子竟敢打她!謝綿綿,你把這個婆子打十個,不,一百個耳光,我就饒了她!”
謝綿綿喚了一聲,“嬤嬤。”
齊嬤嬤恭敬地立在那裡,聲音平靜,“以下犯上,不懂規矩,她該打。”
她身為東宮掌事嬤嬤的威嚴,讓她不會懼怕一個仗勢欺人的老婆子,更不會給這刁奴打她的機會。
內宅勾當這些心思她都門兒清,自然不會給任何人欺負姑娘的機會。
太子殿下讓她跟隨姑娘左右時,她隻當是他關心則亂,小題大做。
如今看來,姑娘在這侯府的處境實在太差,多虧她跟來。
“嬤嬤說的是。”謝綿綿拉過她打人的那隻手,滿眼心疼,“你看,手都紅了,以後這種事,我來。”
啊?
縱使知道姑娘與她有幾分感情,齊嬤嬤也未曾想到謝綿綿會這麼說。
微微呆愣後,她的眼睛竟然忍不住泛酸。
哎哎,年紀大了,眼窩子淺了,聽不得一點讓她感動的話。
屋內再次一陣詭異的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