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如瑾看一眼謝綿綿,深吸一口氣,“綿、綿……你、你剛回來不知世家貴女們的禮儀舉止,可知那些宴會上各家千金公子的關係?又與貴人有著怎樣的關聯?語兒比你懂,陪你一起去,的確是為了你好,你不該誤會不領情。”
謝如玨也隨聲附和,“就是!語兒姐姐可受歡迎了!你跟著她定然能沾光不少。否則,無人理你,你若是真在宴會上丟臉,我、我可不認你。”
侯夫人微微頷首,覺得大家說得都很對,望著謝綿綿語重心長地說道:“綿綿,你剛回來,的確與語兒不熟。”
“你之前不曾見過她,也未曾與她相處,所以不知道,語兒真的很好。”
“她乖巧懂事溫順體貼,替你在我與你父親跟前儘孝十年,瑾兒和玨兒也都很喜歡她,你多相處便知道了。我們沒騙你。”
謝綿綿輕撫摸腕間,眼神如水,一一掃過他們:“我覺得,有些話說清楚更好。”
“我本就是永昌侯府的嫡女,十年前與兄長賞花燈時走丟,後吃儘苦頭,九死一生。”
“而她這個養女,鳩占鵲巢享了我本有的十年榮福,在爹娘膝下承歡十年。”
“你們喜愛她是人之常情,而我不喜她亦正常。”
眸光一轉,她望向謝如玨,“至於這個弟弟,我不曾見過,也毫無感情,所以認不認我,我不在乎。”
她的神情平靜又認真,“我回府,不奢求你們對我多偏愛。但希望看在我這在外十年生活不易的份上,該給我的彆少,不是我的我也不會多要,隻願日後能與各位和平共處。”
畢竟,也隻有三個月的時間。
屆時等殿下安排妥當接她回去,那就跟侯府再無乾係了。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滿目震驚。
永昌侯謝弘毅臉色發青,手指著謝綿綿,氣得聲音發了顫,“逆女!簡直是逆女!剛回府便是這般口出狂言!我怎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侯夫人連忙上前扶住謝弘毅的手臂,柔聲勸道:“侯爺消消氣,綿綿年紀還小,這十年她在外麵九死一生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又未曾養在身邊,說出這番話,您彆與她一般見識。”
她轉向謝綿綿,眼底的急切快要溢出來:“綿綿,快與你父親好生解釋,你並非有意說這些混賬話。”
謝綿綿迎上侯夫人的目光,心頭微微詫異,侯夫人竟然在替自己說話?
但是,她真的不需要。
她隻是實話實說,所以也不會道歉。
在眾人的注視下,謝綿綿端起桌上的青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請問,何時可以開飯?”
眾人:……
謝弘毅氣得想要教訓她一番,卻又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夫人說得對,這個女兒在外十年,乞討過活的日子無人教她什麼規矩禮儀,學會的是如何吃飽喝足苟延殘喘。
十年未見,自然與他們生分。
這樣的女兒,隻能慢慢教罷。
無奈地低歎一聲,謝弘毅沉聲道:“時辰不早了,開飯吧。”
一行人前往食廳。
侍婢仆從端著托盤魚貫而入,滿桌的精致菜肴,香氣飄滿了整個廳堂。
謝思語坐在侯夫人身旁,先舀了一碗湯,小心地吹了吹,遞到謝弘毅麵前:“父親,您近日公務忙,多喝點湯補補身子,這湯裡放了當歸,溫著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