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文的母親安寧是個很有眼光的女人。
在二十世紀90年代初抓住了房地產的機遇,與其夫季永華一起創建華安,開始隻是一個小作坊,承接一些零星小工程,人手也隻有二十幾個。
後來安寧覺得建築很有市場,能賺大錢,決定擴大自己的團隊。
她四處奔走借錢,籌集資金後,重新組建建築隊伍,有人之後又開始去投標承接工程,終於賺得人生第一桶金。
安寧對建築的品質要求很高,自己親自在工地檢查勘驗,這也為她贏得了好口碑,在行業內打開市場和知名度。
華安打開建築市場之後,承接了不少項目,範圍涵蓋住宅,商超,及基礎設施建造。
後來安寧為打造一體化建築,業務範圍從建造到裝飾裝修,再到後期維護養護,經過十餘年打拚,華安徹底在西城的建築業站住腳,擁有一席之地。
隻是女人有家庭的牽絆,季舒文出生之後,安寧就慢慢的回歸家庭,事業慢慢由丈夫季永華全部負責,兩人十幾年的感情,加上一同拚搏,安寧對丈夫的能力及品行十分信任。
季永華也確實做出了不錯的成績,將永華帶出了西城,占領了更多了市場。
男人在外麵推杯換盞,美女相伴,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一片歲月靜好。
隻是貓吃了魚終會留有腥味,而女人天生嗅覺敏感。
季舒文八歲的時候,安寧再次懷孕,一家三口為小生命的降臨都做好了準備,期待著這個寶貝的降臨。
此時的季永華已經很少回家了,外麵業務忙,各種應酬。
安寧懷孕七個月的時候,有一次和季舒文一起出去。
季舒文在遊樂場裡麵玩,安寧坐在外麵的餐廳看著他。季舒文看到有個人站到了母親的身邊,等他再次看向母親的時候,她的身邊已經沒有人了。
很快,母親就叫他從裡麵出來,帶他回家了。
當天晚上,父親季永華急匆匆的從外麵趕了回來。
季舒文在二樓的柱子後麵躲著,聽到了父母的爭吵。
那個時候季舒文還不懂,父親難得回來一次,母親怎麼還跟父親吵架,以前每次父親回來,母親明明都很開心的。
長大之後,季舒文根據當時聽到的話,了解到了當時的情況。
安寧發現父親在外麵養了女人。
父親開始不承認,說最近在尚城開發的項目出了大型事故,他一直忙著解決,像陀螺一樣連軸轉了,母親不體諒他,還給他找麻煩。
後來母親拿出證據,說是他外麵的野女人已經找上門來了,見抵賴不過,父親承認了外麵偷吃的事實。
安寧當場大哭起來,並指責父親無情義,甚至對父親動了手。
父親被母親羞辱一通之後,說出要跟季永華離婚的事。
出於對兒子的保護,她讓季永華立下字據,西城所有的產業繼承權都歸兒子季舒文,並在季舒文二十五歲時全部接手西城業務。
父親立下字據之後,怒氣衝衝的離開。
此後很久都沒有回來,直到安寧離世那天,季舒文才再次見到他。
母親那時候已經很少管父親生意上的事情了,她不知道,父親已經在尚城站穩腳跟,西城隻是他產業裡的三分之一而已。
兒子看著母親傷懷,父親決然離去,已經懵懂的年紀,大概知道父母之間出了問題,父親外麵找了彆人。
季舒文是季永華第一個孩子,他也曾對他珍愛有加,隻是後來工作繁忙,疏於對兒子的陪伴,父子之間變得陌生了許多。
但是安寧一直陪伴著在兒子的身邊,季舒文對安寧十分依賴和愛戴。
看著母親每日鬱鬱寡歡,他心裡一直發誓要好好保護母親,隻是他還太小,小小的肩膀撐不起母親的天,也解不了母親心頭的憂傷。
安寧終是動了胎氣,八個多月的時候早產,季舒文看著母親倒在沙發上不停的流血,他拚命的哭喊求助,此時他的心裡最大的期待是父親能在身邊。
安寧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奄奄一息,最終搶救無效,一屍兩命。
小小的季舒文在醫院的走廊上一直等待,他想母親也應該是在等待,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等季永華趕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十多個小時之後,他在走廊裡看到兒子,像一株等待了千年的石頭,已經失去了溫度。
匆匆的趕到停屍房,看到安寧冰冷的身體,早已失去了往日的溫暖和活力。
季永華抱著安寧的身體失聲痛哭,等他哭過之後,一回頭看到了站在旁邊,正盯著他的季舒文,他想去拉兒子的手,被季舒文一把躲開,小小的少年已變成一頭小獸,仇視看著這個害死了他母親的凶手。
這麼多年季舒文一直在找,找那個他在遊樂場看到人。
如果她沒出現,母親就不知道,還會好好的等待弟弟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