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裡,光線昏暗。
靳玄把靳錦行放下,她狼狽地蜷縮在衣服堆裡,抱住那瑩潤纖穠的大腿,小小一隻滿臉都是淚,身體還在不受控製地顫抖著。
靳玄見她的樣子,像是因為害怕而畏懼。
可是究竟怎麼了,剛剛好好的,他不就想聽她叫‘老公’麼?
她怎麼就反應這麼大?
靳錦行一口氣噎在嗓子裡,滾燙的眼淚大顆顆地從眼角滑落。
靳玄頓了頓開口問,“靳錦行,你能告訴我究竟怎麼了麼?”
她聲音嘶啞,有氣無力道:“靳玄,你彆再逼我了!”
靳玄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她抹著眼淚用麵前掛著的衣服擋住自己。
帶有吸音材質的更衣室內,靜謐的讓人有些不舒適,讓靳玄有些局促,不知又是哪裡惹到了她。
沉默半響,不明所以的靳玄,隻當是她又過不去心裡那道倫理的坎,坦誠道:“靳錦行,我們可以的,你忘了麼?我們沒有血緣關係的!”
靳錦行淚眼婆娑,躲在衣服後麵,咬著手腕,急促的呼吸。
靳玄聽到這急促的呼吸聲,心頭一驚,下意識地拉開懸掛的衣幕,想把她從衣服堆裡帶出來,然而,當遮擋視線的衣物被掀開的瞬間,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入眼是那人蜷縮在那裡,袖扣散亂的手腕,線條修長的腕骨,紅腫的齒痕上還有微微泛著水光。她的樣子無助,孱弱,可憐,躲在衣服堆裡像個受傷的小女孩。
她臉上的淚痕未乾,微微抬著下巴,看著他的眼神就很陌生。
“靳錦行?”靳玄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
“你是怎麼在我的辦公室裡?”
她低頭,看了看淩亂的衣服破碎的絲襪,緊張地噤聲彆過頭去,“你對我做了什麼?”
壞了。她又解離了。
可是為什麼她會解離?到底是老公,還是是更衣室的問題?
這個問題對靳玄很重要,更衣室裡,他咬了她,是不是給她留下了心理陰影。
可如果是更衣室,那她進來就會有反應,為什麼等到他說老公的時候,她才有反應。
如果是‘老公’,那到底是宋繼文對她下的手,還是其他人?
一股毀天滅地的暴怒在他胸腔裡無聲地炸開,幾乎要衝垮理智。
他後悔了,當初讓阮璁用集裝箱乾脆利落地結果宋繼文,事後偽造了現場,簡直是太便宜了那個雜碎!他應該把他留著千刀萬剮,讓他日日夜夜活在煉獄裡,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靳玄伸出手試圖將她從更衣室裡帶出來,她卻躲開了他手,整個人猛地向後退縮,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牆壁,發出沉悶一響。
她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身體抖得像秋風裡最後一片葉子,眼神渙散,仿佛透過他看到了某個極其恐怖的幻影。
“不要……求求你……”她嗚咽著,眼淚洶湧而出,語無倫次地哀求,聲音破碎得不成句子,“我不要……我這麼小……我不要給你做老婆……我不要……”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狠狠紮進靳玄的耳膜,釘入他的心臟。
她停頓了一下,像是用儘了最後一絲力氣,說出的話讓靳玄如遭雷擊,
“放過我……我願意做狗……我願意一輩子關在籠子裡……”
籠子...狗...,記憶的碎片尖銳地劃過腦海,是誰將魔爪伸向過尚未綻放的她?
“求求你……媽媽,帶我回家!”
“彆把我留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