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脈……逆轉乾坤!”楚臨淵嘶吼著,《逆脈經》的心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引導著這毀滅性的能量衝擊著血脈深處那道無形的壁壘。
“哢嚓!”一聲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脆響,仿佛來自靈魂深處。
那道橫亙在血脈進化之路上的堅固壁壘,在內外雙重毀滅性能量的瘋狂衝擊下,轟然破碎!
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十倍、百倍的恐怖氣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蘇醒,從楚臨淵殘破的軀體中轟然爆發!
暗紅色的血光瞬間暴漲,衝天而起,形成一道貫穿天地的血色光柱!
那光柱之中,隱約可見無數古老而猙獰的符文流轉,散發出破滅萬法、屠戮神魔的滔天凶威!
第二重!弑神血脈第二重!
焦黑壞死的皮肉在血光衝刷下飛速剝落,新的、覆蓋著細密暗紅鱗紋的肌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出來。
斷裂的骨骼在血光中重塑,發出玉質般的光澤。
他殘破的身軀在血光中迅速複原,氣勢卻節節攀升,如同沒有止境!
那毀滅性的天罰雷霆,此刻竟成了他新生的養料,被那暴漲的血色光柱鯨吞海吸般瘋狂吞噬!
“不可能!區區下界螻蟻,怎可褻瀆天威!?”
白袍使者徹底失態,聲音尖利。
他雙手急速結印,試圖引動更強大的天罰之力。
“褻瀆?”楚臨淵緩緩抬起頭,新生的眼眸中血焰熊熊,目光穿透空間,死死鎖定了高台上的白袍身影。
他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令天地都為之凍結的寒意,“今日,便讓你這神族走狗看看,何為真正的……弑神之力!”
話音未落,楚臨淵的身影驟然消失!
不是速度太快,而是直接融入了那片翻騰的血色光柱之中!
下一刻,那貫穿天地的血色光柱猛地一收,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的血色閃電,以比之前天罰雷霆更恐怖的速度,逆衝而上,直劈白袍使者!這一擊,蘊含了突破後的弑神血脈之力,更裹挾著剛剛吞噬的部分天罰之威!其威勢,讓整個王城的空間都為之震蕩!白袍使者瞳孔驟縮,再也無法保持高高在上的姿態。他雙手急速在身前布下一層層晶瑩剔透、仿佛由法則本身構成的屏障。
“轟——!!!”血色閃電與法則屏障轟然對撞!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湮滅之聲。
那看似堅不可摧的法則屏障,在血色閃電麵前,如同脆弱的琉璃,一層接一層地無聲碎裂、消散!“噗!”
白袍使者身形劇震,籠罩周身的素白長袍瞬間被染紅了大片!兜帽被狂暴的能量撕碎,露出一張蒼白而布滿驚駭的麵容。
他眼中第一次流露出真正的恐懼,那是源自生命層次被壓製的本能戰栗!
“弑神……血脈!真的是……”他失聲低吼,聲音帶著無法掩飾的顫抖。
眼見血色閃電餘勢不減,帶著破滅一切的凶威繼續襲來,他再也顧不得什麼使者威嚴,身形猛地化作一道白光,狼狽不堪地衝天而起,瞬間撕裂空間,消失在天際儘頭!
隻留下一句充滿怨毒與驚惶的嘶吼,回蕩在死寂的王城上空:“楚臨淵!上界絕不會放過你——!”
血色閃電失去了目標,轟然撞擊在使者之前站立的高台位置。
沒有巨響,隻有一片深邃的黑暗瞬間擴散開來,將那片區域的一切物質——岩石、金屬、殘留的靈力,甚至光線——都徹底吞噬、湮滅,留下一個光滑如鏡的恐怖深坑。雷霆消散,血光隱去。
破碎的刑台上,隻剩下楚臨淵一人獨立。他周身覆蓋著細密的暗紅鱗紋,氣息淵深如海,卻又帶著破滅一切的鋒芒。
焦黑的痕跡已完全消失,新生的軀體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他緩緩收回手,指尖一縷殘餘的慘白電光跳躍了一下,最終湮滅。死寂。比之前更徹底的死寂籠罩著整個廣場。
成千上萬的武者,如同泥塑木雕,呆呆地望著刑台上那道身影。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恐怖深坑,望著天空中使者狼狽逃竄留下的空間漣漪,望著癱在廢墟中、麵如死灰的新任武王秦昊。
楚臨淵的目光掃過全場,掃過那些呆滯、茫然、震撼、乃至開始燃燒起某種火焰的眼睛。
他的聲音平靜,卻清晰地烙印在每一個人的靈魂深處:“天罰已破,神使已逃。
這枷鎖,並非牢不可破。”他抬起手,指向天空使者消失的方向,也仿佛指向那冥冥中掌控一切的上界。
“路,就在腳下。”
沒有激昂的號召,沒有煽動的言語。
隻有這平靜的宣告,和那剛剛硬抗天罰、逼退神使的如山鐵證。
“哐當!”
人群中,一個中年武者手中的佩劍掉落在地。
他望著楚臨淵,又低頭看看自己顫抖的雙手,眼中長久以來的麻木和敬畏,如同冰麵般寸寸碎裂。
“廢血……弑神……”有人夢囈般低語。
“枷鎖……騙局……”有人死死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無聲的驚濤駭浪,在無數武者心中瘋狂翻湧。
那維係了千萬年的正統修煉體係,那根植於靈魂深處的對神族、對上界的敬畏,在這一刻,被那道獨立刑台的身影,被那場驚天動地的天罰之戰,徹底動搖了根基。
新的紀元,已在雷霆與血光中,悄然拉開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