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璟塵手指發顫,攥緊了拳倒吸了一口氣,忽地撚起了一張符貼在了溫姝妤的後脖頸上。
溫姝妤合上了眸昏睡了過去。
他從榻上起身,給溫姝妤蓋好被褥,撤掉結界朝殿外吩咐道:“去備水,孤要沐浴。”
掌事公公應聲:“是,殿下。”
“等等。”蕭璟塵抬眸。
公公頓住:“還有何吩咐?殿下。”
蕭璟塵整理了一下亂了的衣袍,氣息有些亂:“要冷水。”
等到蕭璟塵離開的那一刻。
榻上昏睡過去的溫姝妤,睜開了雙眼,眼神清明,更無半分剛才迷糊的樣子。
小六的聲音傳來:“大人放心,有我在,雖然我的法力還沒有完全恢複,但是這凡間的符咒我一下子就能解開。”
溫姝妤佩服:“你真厲害。”
“大人您以前比我厲害多了,您抬抬手,九天玄雷就會劈下來的,”小六想到什麼,忽然落寞了起來,“可惜您現在道骨靈根都沒了,有魔骨還不能修魔,才變成這樣的。”
一聲輕笑從溫姝妤的唇角溢出,她勾勾唇,眼眸黑亮倒映著窗外的月色。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修過魔呢?”
在小六震驚的目光下,溫姝妤笑著繼續說道:“幼時因為不甘心自己不能修煉,所以從丞相府跑了出來,機緣巧合之下摸到了門道,用魔骨練了一身魔氣。”
“隻不過,當時心智不熟,不想與他人所修之道不同,成為另類。便用刀剜向了體內的魔骨,魔骨許是怕了,自己封印住了自己,再未出來,爹爹請來的高手也沒探出我體內魔骨的存在。”
“後來,覺得這魔骨又慫又無趣,便不再修了,直至今日。”
溫姝妤忽然側過頭,朝小六促狹一笑:“但近日我忽然覺得,修魔沒什麼不好啊。”
“偷懶了十幾年我也玩夠了,等我最後得到蕭璟塵這樣的人間絕色,我定要重新修魔,不做廢物。”
小六嚇得不輕:“大人!您彆開玩笑!我們早晚能找回道骨,我們要修的是神道,您可千萬彆瞎修。”
溫姝妤眨了眨眼睛:“小六,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怎麼還能對魔道有偏見。”
“依我看,神與魔的區彆隻在於本心,神亦可能有貪婪和妄念,魔或許也有慈悲和救贖,一個人所堅持的初衷與所做的行為,才是衡量善惡的尺規。”
小六愣了,它竟忽然覺得大人說的有道理,它問道:“那大人,您想修魔的本心和執念是什麼?”
溫姝妤:“我嘛,那當然是實力壓過蕭璟塵,成為蕭國第一強者。”
小六的眼睛亮亮的:原來大人還是跟一千年前一樣,想成為厲害的人保護天下蒼生。
緊接著小六就聽到下一句話。
“然後把蕭璟塵綁了,關起來,狠狠地褻瀆他,將他踩在腳下,讓他成為我的禁、臠,讓清風霽月的人染上人間泥濘,讓高高在上的人跌入塵埃,讓蕭璟塵向我求饒說這三年是他眼瞎,哭著讓我寵幸他。”
小六:!!!
完了完了,它怎麼感覺大人好像更瘋了。
不行不行,它必須要儘早想辦法取出大人體內的魔骨,必須儘快找到道骨,不然這樣下去怕是會出事。
小六不停地擦額間的汗。
溫姝妤倏爾勾唇笑了,輕飄飄地吹了下指甲上不存在的灰塵,“彆慌啊小六,開個玩笑,逗你呢。”
小六欲哭無淚。
……
溫姝妤服下驅寒藥後,今夜入睡得很早。
窗外,黑沉沉的夜籠罩著大地,月影斑駁地映照在地上,樺樹婆娑搖曳落下了幾片葉子,夜風輕拂過修竹簌簌作響。
而殿內的榻上,熟睡中的溫姝妤眉頭緊皺,額間溢出幾絲細汗,像是在做什麼夢。
深不見底的山洞內。
漫天的黑色魔氣彌漫,一襲暗色鎏金紋大氅的人看不清麵容,一寸寸貼近了她。
她的雙手雙腳都被困住掙脫不開,更是退無可退,直至那黑氅落在了她的白衣上。
伴隨著一把泛著靈力的匕首劃過她的裙擺寸寸上移,那陰鶩而邪肆的聲音帶著一聲輕笑落入了她的耳中,“其實不用大人動手,大人若真想取我的魔骨,我拱手送上也無妨。”
“隻是,大人日日正襟危坐在九重天,麵色無悲無喜,無欲無求,不覺得無趣嗎?”
那笑聲加深,聲音變得緩慢文雅,隻是說出來的話卻是不入流至極:“所以啊,我特意將大人綁到這裡,想與大人共赴雲雨極樂,更想伺候大人爽一爽。”
“大人允我一次,我便自廢魔骨,送上我的命給大人做回禮,如何?”
溫熱的氣息灑在耳後,那人不要臉地繼續開口:“需要我幫你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