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眼尾泛紅,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轉身,步履沉重地離開了內殿。
隻剩下溫姝妤一個人躺在榻上,怔怔地望著他離開的方向。
——
仙殿。
蕭璟塵回到殿中,墨羽忙迎了上來。
看清此刻自家殿下的樣子後,他嚇了一跳。
隻見殿下現在眼眶紅紅的,像是剛哭過一樣,整個人也看起來形單影隻,可憐至極。
墨羽瞪大雙眼:“殿下,您怎麼了?”
蕭璟塵抬眸,目光又恢複了往日陰沉的樣子,整個人的氣質也幽冷了下來。
“什麼怎麼了?孤裝得。”
“又不是隻有溫姝妤一個人會裝。”
墨羽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他又問道:“您今早不是說去找郡主算賬了嗎?怎麼回來了?不算了嗎?”
“自然要算,”蕭璟塵聲線壓得很低,尾音卻咬得極重,“她欠孤的,樁樁件件,遲早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隻不過,她現在受傷太重了,待她傷好,孤再找她一筆筆地好好清算。”
他盯著窗外那棵筆直的清竹,眸光越來越暗,“況且,此刻硬碰硬,不是最好的法子。”
墨羽恍然大悟,“那殿下您的意思是,要一切等到郡主養好傷再說嗎?”
蕭璟塵緩緩收回視線,目光一凜,“不,孤要換法子。”
“她那寧折不彎的性子,若是一直相逼,肯定會拚個魚死網破。”
“一年前,孤當時也在氣頭上,被衝昏了頭腦,沒有靜下心來思考過,對溫姝妤這種人,硬著來,是絕對不行的。”
在墨羽的目光下。
蕭璟塵唇畔的笑意詭異地加深,“孤也是方才悟到的,既然硬得不行,那就來軟的……”
頓了頓,他眯了眯眸,朝著墨羽吩咐道:“去備幾壇桃花醉。”
墨羽立刻應聲。
他就要退下的時候,又被喚住。
“還有,去找幾本青樓的小倌兒引誘人的書,給孤拿過來。”
墨羽瞬間瞳孔放大,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蕭璟塵涼涼的聲音再次傳入他的耳中,“怎麼,有問題?”
“沒沒沒……”
墨羽擦了擦額間的汗,連忙退下就去找。
殿下為了得到郡主,還真是下血本啊,都開始學勾欄做派了。
……
夜晚的內殿,燭火朦朧搖曳,一陣微風拂過,一片葉子悠悠地飄了進來。
屋內,隔著半掩的素紗屏風,可以清晰地看到。
蕭璟塵獨坐在案前,整個人淒涼地沒在陰影中,仰頭一盞又一盞的烈酒入喉。
喝完的酒壇散落了一地,空寂的碰撞聲在殿內回響。
他與今早離開時一樣,身影是那麼的悲涼和落寞。
今夜他來了之後,隔著一個屏風,就坐在那裡一個人獨自飲酒,眼中通紅,更是一言不發。
眼看著又是一個酒壇要空。
喝得未免有些太多了,會傷身。
溫姝妤在榻上靜靜地看了他許久,終是輕歎了一聲。
金鏈的長度能達到殿門處,她起身下榻,走過去,掀開了屏風。
看到了蕭璟塵此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