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定邦出完操回來,找到蹲在角落準備抽支煙的張團長,大步走過去,伸手遞給對方一支煙,“老張啊,你最近有沒有聽說一些流言?”
張團長一愣,下意識伸手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什麼流言?”
周定邦往身後的牆上一靠,帶著幾分自嘲道:“還能是什麼流言,不就是說我是個冤大頭,給彆人養孩子的流言嗎?”
張團長隻遲疑了片刻,便反應過來他口中的給彆人養孩子的冤大頭的流言指的是什麼事。
這段時間大院裡的那些傳言,他作為趙誌文頂頭上司,怎麼可能沒關注過?
若是周定邦沒來找他說這事,他自然不會摻和,最多當個看熱鬨的人,可現在,周定邦找到他麵前來,他要是還裝傻充愣,那就顯得有點假了。
“倒是聽過一耳朵,你怎麼想的?”張團長擦了根火柴,把手裡的煙點著,順便也給周定邦點了一根。
周定邦苦笑一聲,“能怎麼辦?到底是我媳婦的親生孩子,讓我媳婦眼睜睜看著孩子天天吃不上飯的事,她肯定是乾不出來的。”
張團長臉上閃過幾分詫異,難道這周團長,這老周給彆人養孩子養上癮了?
他這麼想著,也就這麼問了。“難道你還想就這麼養著那幾個孩子不成?”
周定邦搖了搖頭,“人家有親爹,哪是我能說了算的?我就是想讓你幫我問一下你手下的那個趙營長,他要是實在不願意費心思養孩子,也彆留孩子在家天天不給吃的,改個戶口送到我家來也不是不行。”
張團長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周定邦的肩膀,“你這家夥,我就知道你找我沒好事,這事你讓我去問,不是妥妥的得罪人嗎?
這些天雖然隊裡也有人在說那些事,可愣是沒人到趙營長跟前提一句,看他那樣子,隻怕是什麼都不知道呢!”
誰不知道趙營長現在的媳婦是後媽,不給自己親生孩子吃的這事,肯定不會是他這個親爹乾的,那就隻有是後媽苛刻繼子繼女了。
張團長雖然是男人,這點兒還是能想到的。
他都可以想象得到趙誌文知道傳言的時候,臉色該多麼難看。
“趙營長是你手下的人,那些傳言也不好聽,傳得多了,對你們團影響也不好,我這也是提醒你。”周定邦麵色不變道。
“一支煙不夠!”
周定邦無奈地笑了笑,兩口袋裡的大半包煙塞到張團長口袋裡,“這可是我新買的煙,才抽了兩支。”
張團長頓時笑眯了眼,摸了摸口袋,“你可總算大方了一回,不容易啊!
那趙營長確實有些不像話,生而不養,還鬨得沸沸揚揚的,確實有損我們軍人形象。
放心,這事我肯定給你辦得漂漂亮亮的,保證以後不再影響到你跟弟妹的日子。”
“多謝了,我來找你也沒彆的意思,我這好不容易娶了個媳婦,隻想安安生生的過日子,讓我沒有後顧之憂,咱們這樣的,能安生過兩天日子不容易。”周定邦坦然道。
周定邦在昨天晚上陳香提出吃食堂的時候,他就想到私底下來找張團長,低調不說,也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張團長說到做到,等私底下有空的時候,他把還一無所知的趙誌文喊到辦公室。
“報告,首長,你喊我?”趙誌文進辦公室時,還一頭霧水。
這幾天,隊裡的戰友看他時眼神偶爾有點兒怪怪的,但大家沒說什麼,他也沒多想。
這會子突然被領導喊到辦公室,他把這段時間乾的事都想了一遍,也沒找到領導突然找他的理由。
張團長年齡四十出頭,因為前些年到處奔波打仗,一張臉看著格外滄桑,說是五十都有信。
這會子,他臉色和藹地看著趙誌文,眼裡還帶著幾分關心的笑意:“趙營長,你最近是不是生活上有什麼問題啊?”
趙誌文一愣,隨即想到前段時間,家裡被偷的積蓄的事,可能是領導知道了關心一下他,便道:“報告首長,前段時間確實遇到了問題,家裡所有積蓄都被偷光了,到現在還沒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