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很細心的刀柄朝內,尖尖朝外。
時念棠:“……”
她剛剛雖然用了十成十的力,但架不住她的身體力量擺在這,的確是皮外傷都沒給這隻手留下,可起碼是會很疼的吧?
這人卻從頭到尾一聲沒吭。
不怕痛嗎?
但比起想要設局捉住他時的警惕和防備,現在的時念棠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並不是錯覺。
這個神秘人……好像很在意她的安危。
接連兩次都在用額頭試她的溫度,後來又害怕她沒了呼吸,最後甚至冒著可能受傷的危險也要替她接下攻擊。
“……你是誰?”
她好奇地詢問。
那人依然一聲不吭。
不知為何他全身上下都黑不溜秋的,時念棠雖然眼睛已經適應了黑暗,卻隻能看見麵前的一個黑色的輪廓。
就像……
就像一道影子。
這道影子越來越小,好像是要準備逃跑。
時念棠忽然哎呦一聲,捂住了自己的肚子,可憐兮兮地開口:“好痛……”
她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就感覺自己被扶著坐在了床頭,一雙熟悉的手小心翼翼地摁了摁她的肚子。
“……”
怎麼會這麼好騙啊?
時念棠隻是想試試,甚至沒覺得能成功。
可對方還真的就這麼咬鉤了。
當然了,就此收手是不可能的。
時念棠當機立斷,抓住了這個好機會,試了吃奶的勁兒握住對方的手不讓他掙脫。
當然,她的力氣大概是沒這個效果,所以一定也是這人不願意和她掙鬨的結果。
但時念棠並不是要捉住他。
借著那一縷透進來的月光,她一個猛然湊上前去,終於在那人往後仰身前瞥見了他的臉。
是個男人。
準確地說……是個年輕的男人。
深灰色的頭發零零散散地遮住了一部分麵孔。右側的半張臉則被一隻像是特製的黑色皮革麵具掩蓋。
這樣精心遮掩,自然導致時念棠隻看見了小半張臉。
淺灰色的左眼,瞳孔淺而清透,睫毛微垂時遮掩了眼神,卻在和她對上視線後閃過一絲驚異。
好乾淨的麵孔和眼睛。
時念棠怔住。
年輕男人大概也意識到肚子疼不過是時念棠的小伎倆,立刻就如同一條滑溜溜的泥鰍,從她的手裡扭了出去。
不過這次,他倒是沒有要馬上跑的意思了。
兩個人隔著大約一米的距離。
時念棠在床上的月光下,他則在床下的黑暗中隱沒。
時念棠有十萬個為什麼:“你為什麼一直跑來監視我?你到底是誰?”
那人沉默。
時念棠不得不猜測:“你不會說話?”
“……”
毫無回應。
時念棠遲疑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那個她最想問的問題。
“我們……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那隻淺灰色的眼睛,她好像很熟悉。
這一次,那團黑暗終於有了反應。
一個年輕的男聲倏然回答。
“……你不記得我了?”
時念棠還是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是他在回答。
那聲音乾淨通透,竟意外地好聽。
就是這個內容……
時念棠有一種假話說多了變成真的的負罪感。
“我失憶了。你是誰?我們之前真的認識?”
她有點著急。
主要是這人完全沒在推文視頻裡出現過,她對不上號。
而且她總覺得,這個神秘人似乎知道很多秘密。
“你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床上的女孩懇求著。
臉上滿是惶然。
黑影遲疑了一瞬,輕輕走上前。
然而下一秒,要碰到那某月光時,不知哪裡忽然響起了一聲巡邏的哨音。
是蘇維爾區夜間的正常巡邏,可就像是驚擾了一場好夢,他又決然地退了回去。
“我……沒有監視。隻是看看你的身體好了沒有。”
他說完這句話,就朝著窗邊掠去。
時念棠根本來不及阻止和反應,就眼睜睜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看到了這個人為什麼能在二十層高空來去自如,又為什麼能在她門窗緊鎖的情況下隨時來去。
那團黑暗在接近窗邊時就真的化為一道影子,從窗戶的縫隙裡輕鬆穿梭而過,接著掠過白塔的外立麵,滑行一段很快不見了蹤影。
時念棠打開窗戶,伸出頭去看。
哪裡還找得到人。
此時天邊剛剛亮起一道光,快天亮了。
好像昨天他也是這個時間點出現的,正好是人最疲憊最困的時刻。
……到底是誰啊?
這日子怎麼感覺越來越危機四伏了。
時念棠退回到床上,歎了口氣。
目光卻忽然被床頭櫃上放著的一個布包吸引了視線。
那是什麼時候放在那裡的東西?
他臨走時放的嗎?
時念棠乾脆地把布包拆開,反正也不可能是什麼危險品——雖然她挺希望是的。
但即便如此,裡麵的東西還是讓她一愣。
布包裡滿滿當當,正擺著十幾個熟透的桃子。
每一個,都精挑細選、鮮嫩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