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腿!這絕對是純金的、鑲鑽的、粗壯無比的大腿!必須抱緊!
電光火石之間,紀糖腦子裡那點屬於前特工的審時度勢和屬於豪門千金的“能屈能伸”(或者說,臉皮厚度)瞬間占據了上風。尷尬?不存在的!活下去,找到回家的路,才是硬道理!
隻見她深吸一口氣,原本因為緊張而緊繃的小臉,瞬間切換成了泫然欲泣、我見猶憐的模式。杏眼裡迅速氤氳起一層水汽(這次不全是嗆的),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水珠,隨著她微微的顫抖而顫動,像極了受驚的小鹿。她雙手抱臂,瑟縮了一下,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哽咽和柔弱,與她剛才狼狽撲騰的樣子判若兩人:
“前……前輩……”她怯生生地開口,聲音軟糯,帶著哭腔,“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小女子……小女子紀糖,無意冒犯前輩……實在是被那妖物追趕,慌不擇路,才誤闖了前輩的清靜之地……”
她一邊說,一邊偷偷觀察玄霄的反應。見他依舊沒什麼表情,隻是那雙金色的眼眸似乎在她臉上多停留了一瞬。
有戲!紀糖內心給自己打氣,繼續加碼。她努力回想以前為了任務看的那些古裝劇裡小白花女主的神態,將柔弱無助發揮到極致:
“前輩……小女子孤身一人,流落至此,舉目無親,方才又經曆那般驚嚇……如今渾身濕透,又冷又怕……這荒山野嶺的,也不知還有沒有其他危險……”她說著,還十分應景地打了個小小的噴嚏,肩膀縮得更緊了,看上去可憐極了。
“小女子深知冒犯了前輩,本不該再有奢求……可是……可是……”她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睛,充滿祈求地望向玄霄,仿佛他是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光,“前輩神通廣大,慈悲為懷……能否……能否發發善心,帶小女子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小女子願做牛做馬,報答前輩的大恩大德!”
說完,她甚至努力在水中朝著玄霄的方向“挪”近了一點點,一副想要靠近尋求庇護,又不敢唐突的樣子。內心卻在瘋狂OS:快答應!快答應!姐這演技,奧斯卡都欠我一座小金人!隻要離開這鬼地方,找個有人的地方,姐就能想辦法活下去!
玄霄靜靜地看著她表演,金色的眼眸深邃如古潭,看不出喜怒。他自然看得出這女子此刻的柔弱有七八分是裝出來的,那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狡黠和求生欲,瞞不過他的眼睛。
一個來曆不明、穿著怪異、氣息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女子,突然闖入他的地盤,還踩了他的龍尾,現在又試圖用這種低劣的“美人計”來博取同情……
若在平時,他或許會直接將其驅逐,或者根本不予理會。
但……
她身上那股奇異的時空波動,以及能無視他布下結界直接掉進來的特殊性,讓他產生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好奇。
而且,她這副明明心裡打著小算盤,卻偏要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有趣。
紀糖見玄霄久久不語,心裡開始打鼓。難道演技不過關?被看穿了?還是這位大佬根本不吃這一套?
就在她琢磨著要不要換個策略,比如展現一下自己(並不存在的)廚藝或者打掃衛生的能力時,玄霄終於開口了。他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似乎比剛才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意味:
“做牛做馬?”他重複了一遍她的話,尾音微微上揚。
紀糖連忙點頭如搗蒜:“對對對!我很能乾的!什麼都會一點!”雖然主要是會打架、會潛伏、會拆彈……但做飯洗衣這種基本技能,應該……大概……也許能很快學會吧?
玄霄的目光在她那張沾著水珠、刻意扮可憐的小臉上掃過,又落在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握緊的拳頭上(雖然她很快意識到,又趕緊鬆開,裝作柔弱無力狀)。
片刻的沉默後,他淡淡地移開目光,望向山穀出口的方向,仿佛隻是隨口一說:
“跟上。”
說完,他甚至沒再看紀糖一眼,便自顧自地轉身,那條華麗的金色龍尾在水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動他的身體,向著溫泉岸邊遊去。
紀糖愣了一秒,隨即狂喜湧上心頭!
他答應了?!雖然態度冷淡了點,但結果是好的!
“謝謝前輩!前輩您真是個大好人!”她立刻破涕為笑(雖然眼淚本來就是假的),也顧不上什麼形象了,手腳並用地朝著岸邊遊去,生怕慢了一步這位大佬就反悔了。
爬上岸邊,濕透的衣服緊緊貼在身上,冷風一吹,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此刻,她的心裡卻是火熱的。
管他的,先抱緊大腿離開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再說!未來的路,走一步看一步!
她看著前方那道即便隻是簡單行走,也透著無儘清貴與疏離的銀發背影,趕緊小跑著跟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帶著幾分狡黠和慶幸的笑容。
這異世界求生之旅,看來開局……還不算太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