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墨桑榆身子一軟,竟直接倒在了他的床上。
鳳行禦瞪大眼睛,身體微微僵了一下。
就那麼一瞬間,墨桑榆居然鑽進了他的被窩,還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然後……呼吸漸漸變得均勻綿長。
她這是乾什麼,投懷送抱?
鳳行禦氣結。
“墨桑榆!”
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將她從被窩裡扯了起來:“給我起來,滾出去!”
被他扯起來的墨桑榆,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在巴掌大的臉上投下陰影,身體軟綿綿的,他一鬆手,她便又倒了下去。
這麼快睡著了?
“彆裝,趕緊起來!”
怎麼可能有人站著走進來,躺下就睡著。
“信不信我把你扔出去!”
回應他的,隻有墨桑榆輕盈的呼吸聲。
鳳行禦胸腔裡的火氣蹭蹭往上冒。
能把他氣成這樣,情緒控製不了一點的人,這麼多年,隻有墨桑榆一個。
他看著這個霸占他的床,睡得心安理得的女人,隻覺得一股邪火無處發泄。
該死。
他咬牙切齒的彎腰,手臂穿過她的膝彎和後背,一把將人打橫抱了起來。
入手是單薄的寢衣,一股淡淡的少女馨香鑽進他的鼻間。
軟軟的一團,窩在他寬闊的懷裡。
鳳行禦皺了皺眉,絲毫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大步走到房門邊,單手拉開門。
然後,像丟什麼破布娃娃似的,手臂一揚,就把懷裡的人給扔了出去。
他甚至沒低頭看一眼扔在了哪裡,隻聽見外麵傳來一聲悶響,他砰的一下把房門關上。
門剛關上,後腦勺突然劇烈的疼了一下。
他伸手一摸,摸到一手鮮血。
鳳行禦:“……”
他頹然的坐在床上,任由腦袋上的血緩緩流淌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漸漸感覺,渾身發冷。
越來越冷。
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
鳳行禦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冷的牙齒都開始發抖。
他猛地反應過來……
又是因為墨桑榆!
這女人是豬麼,這樣都不醒?
鳳行禦低咒一聲,猛地起身,快步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
門外,冰冷的月光下,墨桑榆果然還躺在原地,維持著被他扔出來的姿勢。
腦袋正好磕在一塊石頭上。
鳳行禦黑著臉走過去,把她從地上抱起來,送回了她自己房間。
天亮後。
墨桑榆一覺睡醒,感覺渾身哪哪都不舒服,後腦勺還莫名其妙多了個包。
怎麼回事?
昨晚睡覺不老實,磕到哪裡了?
她一點印象都沒有,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好像睡的格外沉。
“小姐,你醒了?”
風眠端著熱水,從外麵進來:“快來洗漱吧,洗漱完奴婢去拿早膳。”
墨桑榆點點頭。
洗完臉,換上衣服,風眠端著水離開,她也出門去透透氣。
一出房門,瞧見鳳行禦也正好從屋裡出來。
他腦袋上纏著一圈白色繃帶,看見墨桑榆,目光冷的駭人。
墨桑榆:“……”
她默默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心底不禁疑惑。
昨晚到底磕到哪裡了,居然這麼嚴重?
“殿下,你今天不能去軍營了,讓袁昭去吧,你頭上的傷……”
羅銘從屋裡追出來,看到墨桑榆,話音戛然而止。
“皇子妃。”
幾人靜默了片刻,羅銘率先開口:“算我求你了,你以後睡覺能不能小心點,殿下真的不能再受傷了,他過兩天還要……”
話未說完,被鳳行禦冷厲的眼神打斷。
墨桑榆下意識的摸了摸鼻子。
這回,她真不是故意的。
鳳行禦什麼都沒說,轉身走了,羅銘見狀,正要跟上,被墨桑榆叫住:“羅大夫,等一下。”
羅銘一僵。
他不過就是說了那麼一句,她該不會要揍他吧?
“皇子妃,我……”
羅銘腳步後退:“我就是個大夫,可經不起……”
“彆誤會,我是有事想請你幫忙。”
墨桑榆對他露出一抹十分友善的笑意:“外麵太冷了,不如我們進屋聊?”
“……”
她不笑還好,這一笑,讓羅銘瞬間汗流浹背。
他好想拒絕。
但他不敢。
“走啊羅大夫,還要我親自請你?”
“不……不用了。”
他看了眼房間,那可是臥房。
絕對不能進去。
萬一到時候……那啥,他有嘴都說不清。
“皇子妃,去前廳聊,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