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相當於邊城的富人區。
街上的行人不多,兩邊開著一些店鋪。
她一路走過,看到有賣衣服布料的,賣首飾的,有客棧酒館,兵器鋪子,藥鋪,當鋪,還有牙行……
墨桑榆在一個地攤上,看到有賣邊城地圖的,便果斷買了一張。
這一看,嚇了一跳。
整個邊城,比她想象中大的多。
她看到的地方,不過是邊城的一角。
而她腳下的這幾條街,的確是邊城的富人區。
這裡除了她看到的那些店鋪,還有更加奢靡,血腥,黑暗,魚龍混雜的地方。
是那些膽大包天,追逐刺激,手握財富權利之人的銷金窟。
無論哪個世界,都少不了這樣的地方。
墨桑榆憑借地圖,精準的找到了那幾個區域。
一踏入那個區域,便立刻察覺,暗中有幾道視線隱隱在她身上掃過。
她今天還是蒙著臉的,倒也不怕暴露身份。
空氣裡混雜著廉價脂粉的甜膩,劣質酒水的酸餿,還有淡淡的血腥氣味。
街道兩旁,掛著的招牌都透著一股粗野與誘惑。
自然是少不了青樓與賭坊。
還有一處比較安靜的門店。
拍賣館。
墨桑榆從這些地方一一走過,在街頭最裡麵,看到一個不起眼的側門,上麵掛著地下鬥獸場的標誌。
門口站著兩個眼神凶悍的漢子。
入口比較隱蔽,需走下幾級台階,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野獸般的嘶吼,和人群瘋狂的呐喊。
墨桑榆站在遠處觀察了一會。
發現想要進入這個鬥獸場的人,還需要交一筆入場費。
她微微閉眼,用魂識悄然向下探去。
下麵是一個巨大的,由粗木和鐵籠圍成的圓形場地。
場地中央,兩個幾乎赤膊,滿身新舊傷疤的奴隸正在以命相搏,拳拳到肉,鮮血飛濺。
四周是階梯式的高台,坐滿了衣著各異興奮扭曲的看客,嘶吼著,叫罵著,揮舞著手中的押注憑條。
一場結束,勝者喘息著舉起血肉模糊的拳頭,敗者被拖死狗一樣拖下去。
緊接著,莊家開始吆喝下一場的賠率,和雙方奴隸的信息。
原來,鬥獸場鬥的不僅僅是獸,還有人。
墨桑榆從原路返回。
她現在身上沒錢進不去,沒必要浪費時間。
等日後……
這裡,或許能讓她大撈一筆。
回到皇子府。
墨桑榆目光下意識往鳳行禦的書房看去一眼。
正要回房,書房的門被人打開。
顧錦之與袁昭從裡麵走出來。
看到墨桑榆,袁昭臉上立刻露出一抹憎恨與敵意。
“皇子妃。”
顧錦之卻十分溫和有禮的朝她點了下頭,臉上看不出絲毫不友善的情緒,仿佛對她這個皇子妃從來都沒有過意見。
這就是鳳行禦身邊的軍師?
情緒隱藏的很好。
果然,與那些蠢人是有區彆的。
墨桑榆朝他微微一笑,便轉身回了自己房間。
“顧先生,你理她做什麼?”
袁昭很不解:“這個妖女,把殿下和言擎害的這麼慘,就算不能殺她,咱們也不要給她好臉色。”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總是把最真實的情緒表達出來,讓人一眼就看穿了你。”
顧錦之真是懶得理他。
“你趕緊走吧,巡邏去,彆讓北境的人有機會溜過來騷擾附近的村民。”
“哦。”
袁昭還想說什麼,最後又咽了回去,轉身離開。
晚上,墨桑榆吃完飯,想起腦袋上這個包,她把床頭床尾,床上床下仔細檢查了個遍,都沒找到能把腦袋磕出血的東西。
昨晚,到底發生過什麼?
她平常很警醒,彆說磕破腦袋,誰若是靠近她床邊,她都能感知得到。
怎麼會睡的那麼沉?
她問風眠,昨晚她有沒有半夜起床,或者摔到地上。
風眠搖搖頭,說自己沒聽見什麼動靜,但早晨起床的時候,還看見她好好的睡著,應該是沒有的。
這就奇怪了。
好在,這一晚睡醒,第二天一切如常。
墨桑榆也就沒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接下來幾天,她除了在府裡走動,便是研究那張邊城地圖,推演著幾種可能的賺錢計劃,同時等著羅銘的藥材消息,也等著暗處那個監視者的回應。
隻是,府內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風眠去打聽後才知道。
北狄騎兵又來了。
據說是因為不知道從哪裡得到的消息,一向戰無不勝的大幽七皇子受傷了!
這對他們來說,是個絕佳的好消息。
他們帶著試探意味,騷擾邊境村落,燒殺搶掠,無休止的挑釁鳳行禦的底線。
這種戰爭每年都會發生幾次,為了不勞民傷財,鳳行禦每次都隻是將他們打跑,便不再戀戰。
但這一次,是真的惹怒了他。
當然,其中也有墨桑榆的功勞,在她這裡遭受的憋屈與憤怒,正好可以全部發泄到北狄兵的身上。
“小姐,奴婢聽說北狄兵這次被打的好慘,那個首領還被殿下活捉了,在城門樓上掛了,把他當靶子一樣,每天射幾箭,現在那首領都快變成刺蝟了。”
風眠實在是不解,便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七殿下這麼好的人,有他在,那些敵軍才不敢欺負咱們,陛下為什麼一定要殺他?小姐,你可不可以……不要殺他?”
墨桑榆原本隻是隨意聽聽,察覺到門外有人,她無聲地勾唇一笑,淡淡地道:“怎麼,不管你家二小姐了?他不死,二小姐就得死,隻能選一個,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