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將?!
那是六品官職!統管一營,手下校尉數名,兵卒近千!
你可真敢升啊!
他看著自家大人那張俊美得不似凡人的臉,腦子裡瞬間閃過無數荒唐的念頭。
難不成......這位薑姑娘,與大人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淵源?
他不敢再想下去,連忙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可能!
大人不是那般徇私之人!
徐長風看著周大牛臉上那古怪的神色,哪裡猜不到他在想什麼,隻是淡淡一笑。
“最後,魏大人也是與你這般考慮,覺得太過驚世駭俗,這才委屈她,暫任校尉一職。”
周大牛徹底懵了。
合著......您二位還真就商量過這事?
一個敢提,一個還真就認真考慮了?
他實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問道:“大人,這......這究竟是為何?”
徐長風搖了搖頭,雨水順著傘沿滴落,濺在青石板上。
“此女確實不錯。”
“心性,手段,天賦,皆是上上之選,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成為我鎮魔司又一員大將。”
“但,這些都不是最關鍵的。”
周大牛更懵了。
這還不夠關鍵?
那什麼才算關鍵?
“是其身份。”徐長風淡淡道。
身份?
周大牛的腦子有點轉不過彎。
薑月初的身份,他身為徐長風的親衛,自然是知道的。
其父薑洵,官拜禮部侍郎,從三品的大員。
這官職聽著不低,可誰都知道,禮部就是個養老的清水衙門,沒半點實權。
更何況,薑家也不是什麼世家大族,
甚至如今,那薑侍郎還在京城天牢裡關著。
一個罪臣之女,能有什麼特殊的身份?
“還請大人明示......”周大牛躬著身子,滿臉不解。
徐長風停下腳步,看了他一眼。
“與你說說也無妨。”
“當然,這些隻是我的猜測,魏大人也並未與我言明。”
周大牛豎起了耳朵,不敢漏掉一個字。
“我父親早年,與那薑洵有過幾分交情。”
徐長風緩緩道,“我曾聽父親酒後提起過一樁秘聞。”
“薑洵在薑月初出生前兩年,曾因一次意外,傷了身子,早已......失去了生育子嗣的能力,還向我父親尋求過寶藥。”
“啊?!”
徐長風沒有理會他的失態,隻是自顧自地繼續說道:“而自從薑月初出生之後,先皇便對薑洵一路提拔,短短十數年,便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官,坐到了禮部侍郎的位置上。”
“雖說隻是個虛職,可終究是入了朝堂中樞。”
周大牛瞬間明白了什麼,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一個不能生育的臣子,忽然有了一個女兒。
而這個女兒出生之後,他便官運亨通,平步青雲。
這背後意味著什麼,隻要不是傻子,都能猜到幾分。
“難不成......難不成那薑月初,是......是先皇的......”
“當然,這也隻是我的猜測。”
徐長風的聲音在雨中顯得有些飄忽,“或許是那薑洵後來又治好了隱疾,又或許是他當真有幾分不為人知的本事,得了先皇青睞,也未可知。”
周大牛磕磕巴巴地應著:“是......是......”
“這樁秘聞,你聽過便是,莫要外傳。”
徐長風的語氣重了幾分,“如今新皇登基,先皇舊事,再多嘴,便是自尋死路,你我之間,到此為止。”
“卑職明白!卑職爛在肚子裡,絕不多說一個字!”
雨,似乎小了些。
徐長風停下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靖妖坊的方向,雨幕模糊了視線,什麼也看不清。
“天字營傳回的消息,那頭成丹大妖,並非尋常妖物,而是來自關外妖國,血脈不凡。”
“她若能在玉門關活下來,往後,這隴右道,乃至整個大唐鎮魔司,都將有她一席之地。”
徐長風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我倒是很期待,她能走到哪一步。”
周大牛看著自家大人臉上那許久未見的笑意,心中一動。
或許,大人將她提拔起來,並不僅僅是為了結個善緣。
更是因為,在這少女身上,看到了某種同類的影子。
同樣的驚才絕豔,同樣的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