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了!魏大人,你當真是瘋了!”
徐長風猛地站起身,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冷靜,“她才多大年紀?入司不過一月!如今不過是個六品郎將!您......您竟想讓她去坐那個位置?!”
那個位置......
隴右鎮魔司,指揮使!
正三品的大員!
薑月初的腦子,嗡的一聲。
草!
真他娘的瘋了!
她也跟著站了起來,“大人,莫要開玩笑......”
魏合像是沒聽見她的話,隻是看著情緒激動的徐長風,慢悠悠地說道:“長風,你覺得,一個指揮使,最重要的是什麼?”
徐長風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實力,資曆,是人脈,手段!需懂得權衡各方勢力,周旋於朝堂江湖之間!她......她會什麼?”
“她敢殺。”
“......”
徐長風被這一句話,噎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敢獨自在玉門關,斬平天真君。”
“敢孤身一人,於黑河之上,斬白蛟大妖。”
“她更敢在這般局麵,殺寶刹寺的戒律院首座。”
他一步步走到薑月初麵前,“資曆?人脈?手段?”
“我鎮魔司,什麼時候需要跟一群藏汙納垢的江湖宗派,一群陽奉陰違的地方世家,去講這些東西了?”
薑月初扯了扯嘴角,再次重複:“大人,你莫要開玩笑了,我連一個先鋒營都管不好,彆說整個隴右都司了......”
這倒是實話。
不過短短幾天,管個幾十人,就出了半數叛徒。
嗯...
也不能說是叛徒。
反正她向來不喜歡彎彎繞繞。
比起當個指揮使,頭疼這堆破事,不如隻需要顧著殺妖,偶爾殺殺人來得舒服。
魏合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你當真以為,今夜之事,是我點頭的?”
薑月初的眉頭,皺了起來。
“不然呢?”
魏合輕笑一聲,從袖中取出一份卷軸,緩緩展開。
“當然是因為有了此物。”
那卷軸上,蓋著一個鮮紅的印章。
印章之下,是一行龍飛鳳舞,卻又霸道至極的朱批。
“準奏。”
“著,天字營郎將薑月初,暫代隴右鎮魔司指揮使一職......”
魏合將卷軸遞到她麵前,“恭喜你,薑指揮使。”
“這是上京的旨意。”
“在你動手之前,便已經到了。”
薑月初腦子徹底轉不過來了。
不是......玩真的?!
她下意識地接過那卷軸,攤開。
上麵的字,她倒是都認得,可是那印章代表著什麼,確看不明白。
她看得一頭霧水,求助似的將目光投向了徐長風。
徐長風一把將卷軸奪了過去。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將眼珠子塞到卷軸上。
“......總司的朱批......是真的......真是總司......瘋了......”
瘋了。
真的是瘋了!
魏合瘋了也就算了!
怎麼連總司那邊,也跟著一起胡鬨?!
“當然,如今隻是暫代,算是個有名無實的虛銜,總司那邊,也不是真的瘋了。”
“你的境界,終究還是低了些。”
他看著薑月初,緩緩道:“所以,總司那邊的意思,待至少你入了種蓮境,這暫代二字,方可抹去。”
種蓮......
點墨之上,方是種蓮。
薑月初揉了揉眉心,隻覺得頭疼欲裂。
“大人,我......”
魏合擺了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我知道你不想管事,也懶得管事,但先彆推脫,如今,這不過是個名頭,甚至......都不會告知都司裡的弟兄們。”
“那...這又是何意?”徐長風愈發不解。
魏合沒有理會他,接著與薑月初解釋道:“況且,就算你日後真入了種蓮,也還需得完成總司那邊設下的曆練,到那時,你若還是不想做,大可直接撂挑子不乾,總司那邊,還能綁著你不成?”
說白了。
現在就是掛個名唄?
薑月初深吸一口氣,強行將腦子裡那團漿糊壓了下去。
她看著魏合,表情很是認真。
“那...有什麼好處麼?”